“怎么了，杰森那家伙是不是对你传教了？”阿杰切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没有，只是刚才和他在藏书室里聊了一会儿，有点好奇。”周暮表示自己只是单纯的好奇。
阿杰切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拿起那叠资料，转过来看着周暮说道：“别理他就行，我估计他就是在总教会犯了错，才会被调配到这里来。”
“什么意思？”
周暮追问道，听阿杰切的意思，杰森似乎是个会向别人传教的狂信徒。
“我们驻地的医生，是被杰森吓跑的，”阿杰切表情古怪，“他是智神的信徒，结果被杰森每天缠着传教，最后实在无法忍受，就向老大辞职退出，后来听说他辞职后连夜坐火车离开了诺伦德。”
“呵呵……”周暮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幸好我也是梦神信徒，”阿杰切像是回想起了杰森传教的场景，用手抹了抹额角，“不然要是被他缠上，我估计也会连夜辞职逃离诺伦德。”
“杰森是梦神的狂信徒吗？”周暮表情平常地问。
“当然了，”阿杰切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梦神的总教会里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神灵的信徒？”
“哦……”
周暮答应一声，暗自在心中道：
看来其余六神之间也不是我想象的一样团结，信徒混杂只是像诺伦德这样的底层才会出现的现象。
那么，这个杰森究竟是什么情况，一个能够狂热到向其他神灵信徒传教的人，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那样的话吗？
“我还要把资料送到警署去，就不陪你聊了。”阿杰切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转头离开了办公室。
“咔嗒。”
办公室的木门合上。
周暮视线长久的停留在阿杰切离开的方向，似乎在思考，又像在发呆。
“唉。”
他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将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昨晚他整夜未眠。
……
一阵响动让周暮从睡眠中醒来。
睁开眼，发现外勤组的三人，以及沃克和爱丽丝都在办公室里忙碌着。
再看向窗外，淡淡的橙红色已经晕染了一角天空。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周暮没想到自己能一觉睡到傍晚。
坐直身体，周暮惊奇的发现，自己中午吃过后忘洗的餐盒已经被收走。
注意到周暮醒来的沃克手里提着一份用手帕包裹的餐盒走过来，放在了小桌子上面。
“普林斯太太看你在休息，就没有吵醒你。还留下了这个，”沃克把餐盒推到周暮面前，“已经过了晚餐时间，趁热吃吧。”
周暮打开餐盒外的手帕，拿起其中包裹的叉子，再打开餐盒的盖子，带着温热的白气扑到脸上，明明只是简单的炖肉，周暮却品尝得格外仔细。
而趁着周暮吃饭的时间，沃克咳嗽了一声，瞥了一眼办公桌前的爱丽丝，再转过来说道：“威廉，今晚你和我们一起行动。”
“好的，团长。”周暮的声音从餐盒里传来。
“你当诱饵。”
沃克又说道。
周暮像是被食物哽住，过了好几秒才回答道：“咳咳，好。”
“你放心，根据爱丽丝和比利的调查结果，可能是因为【傀儡师】的死亡，另外两名入侵的等级四都在仪式过程中受了伤，只要不是同时遇上两名等级四，以我们的力量完全足以消灭任意一名，”沃克解释说，“我们一定要减少‘暗之裔’们对‘那天’的影响，只能由对‘暗之裔’吸引力最大的你来做这个诱饵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周暮放下手中的叉子，吞下最后一口炖肉，答应道。
用包裹餐盒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周暮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掩看了看任务面板上的倒计时。
还剩不到三天。
比预计的要快一些，希望胡椒把我交代的都完成了吧。
周暮抬头，看向沃克问道：“所以今晚我要怎么当诱饵？”
“很简单，等到黄昏时分，你就离开驻地前往租住的公寓，”爱丽丝的声音传过来，“那些潜伏的‘暗之裔’一定会注意到你的动向，它们追踪你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么简单？”周暮皱着眉头，“‘暗之裔’会上钩吗？”
“你低估了自己对它们的吸引力，”爱丽丝走过来，将一张泛黄的旧纸放在了周暮面前，“你可以看看这个，我们必须要尽早解决‘暗之裔’的威胁，不然非常危险。”
“这是什么？”周暮拿起旧纸，粗略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上面记载着一个神话故事。
包括主角名字在内的大篇幅内容被黑色痕迹粗暴抹去，只留下寥寥几行可以阅读的文字。
大概描述了这个不知名存在化身成为三个不同的身份，行走在世间，将三个不同的法阵分别教给结交的旅人，并告诉他们，当三个法阵一同亮起，就是再见之时。
这段故事的内容有些意义不明，但周暮知道这种意义不明的故事最常出现在歌颂神灵的教典里。
所以他看向爱丽丝问道：“爱丽丝小姐，这张纸从哪里来，是不是和‘暗之裔’的那三个仪式有关？”
上午警署拍来的情报也有一份分发到了周暮的手里。
“很有可能，但仪式现场破坏非常严重，无法复原，我们获得的线索十分有限，”爱丽丝点头，继而说道，“这个片段出自总教会保存的旧历古籍，只不过是拓本。”
“旧历古籍？”周暮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感兴趣，但既然和‘暗之裔’扯上关系，他还是想要了解一下，“是什么古籍？”
“‘暗之裔’曾经的教典。”爱丽丝平静地说道。
漆黑的脑海中劈过一道闪电，周暮感觉自己脑中的线索突然全部串成了一条线，他看到泥潭里的杂物向下沉淀，水面变得清澈透亮，再无遮拦。
“并且我和沃克非常怀疑，你们昨晚击杀的那名‘暗之裔’并不是【傀儡师】，而是一名还没有完全降临的等级五。”
说到这里，爱丽丝刻意停顿了一下，再慢慢说出了一个称呼：
“【主宰】。
“正是因为它还未完全降临，所以它的死亡给另外两名同样通过仪式降临的‘暗之裔’造成了无法逆转的损伤，我和比利勘察现场后的结果就是，它们最多只有等级四的实力。
“所以我们需要你对‘暗之裔’的吸引力，引出几只潜藏的老鼠，这样我们就能追查到那两名等级四，并解决它们。”
“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
听完爱丽丝的解释，周暮率先提问道。
“等黄昏。”这次回答的是沃克，他的视线斜着向上穿透玻璃，等待着黄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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