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地球自然环境中，最冷的地方是南极，最低的温度记录达到了零下89.8度，而在零下一百度，连最坚硬的钢材都会在地面摔得粉碎。
蒸汽文明只能依靠唯一的热源，煤炭供暖。
在这样的趋势下，钢都实地测量了距离蒸汽塔中心不同的温度。
可以得出的结论是，要想满足一千六百人的居住面积，有人必须要住在零下五十多度的外圈。
为了应对这种临时性的极端暴风雪天气，林特开辟了蒸汽塔的内部空间，完善了通风设施和取暖，这些区域拥有五百人的居住空间。
然而谁先谁后的问题让林特不得不颁布五百人的名额仅限老人和孩童，如果有缺少的则由钢都必要维护人员的家庭开始计算，才不会引起人民的集体反对。
刚有起色的经济市场不得不顺应天气的发展暂停，粮票也会因为仓库，也就是食物银行的波动而受影响。
粮票的诞生也进一步地催生出了工业票，也就是依靠工业生产能力而伴生出来的经济计量方式，经济将会是钢都往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平衡发展的东西，加上逼近的天气因素，它的发展道路将会异常曲折。
由此，钢都开始了新一轮的全城动员，所有人都以林特的号召为中心，以粮票作为补足，也就是钢都以自身的粮食向人民发放，来换取工作时间和效率。
这样的好处是人们不努力的话获得的粮食就会减少，如果干的多的话，吃的就会多，所以人们原则上想要生存下去，就需要进行适当的劳动。
这样就可以将懒惰和勤劳的人区分开来，让委员会可以针对性地做出补救措施。
钢板房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根本不适用，于是向高层发展是必不可少的，利用工业生产的能力生产出来的钢筋混凝土成为了新的材料。
在委员会的牵头下，规范化的房屋开始进行搭建，这些房屋内部的供暖通道也与蒸汽塔进行相连，蒸汽传热也改为了二次废水的供暖介质。
好在钢都背靠冰冻的海洋，通过工业钻机提取海水进行简单煮沸过滤就可以使用，再经过蒸汽塔地下层的蒸馏机制，每天都有200吨水可以使用，足够公共澡堂的供应和供暖的需求。
这些只是钢都解决问题的一小部分，有大量的繁枝细节也汇报给了委员会。
每个部门为了应付这些庞大的，需要分出精力解决的问题而弄得焦头烂额，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事实上，这样的高强度工作换来的成果是辉煌的，因为它与意识形态上的资本有所不同，整个上层没有贵族和商人，他们也没有发展出自己的利益诉求，有加夫里拉的纠察队可以监管，如果你不负责任，做错了很多重复性的事情，直接就会退出这个位子。
整个行政部门轻装上阵，才能跟整个社会高度锲合，每个人的意愿都可以得到回复，钢都整个城市都在这样统一的命令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生产活动。
他们每天七点而起，八点工作，下午四点工作结束后进入生活学校进行新一轮的学习交流，因为这事关他们的升职和粮票，是关乎他们吃饭的东西，所以没有自由的时间在大街上闲逛，产生矛盾冲突。
孩子能够在这样的制度保障下进行初级的学习和社会实践，他们也会有瞎玩的时候，在大街小巷上蹿下跳，为整个在寒冰中的城市添加了些许活力。
林特不得不贴出很多标语，在公共场合进行宣传，在会议上进行批评教育，优秀的工业实力和合理的生产关系让他的统治固若金山，也让洛璃获得了大量的民间青睐。
然而大家都能发现，天空越来越阴暗，因为附近的云层凝结了冷空气的精华，它们像一堵沉重的墙壁，从地平线上压下，仿佛只要近一点就可以压碎大地。
时间不多了。
不管钢都有多少幸福和庆幸，这个时候只能默默地收下，开始向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做准备。
此刻的钢都工业能力翻倍，铁路的通车让冬日之家捕鱼的食物可以顺畅地进入城市，蒸汽塔完成了从低功率转变为中功率的格局。
“我们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林特揉着黑眼圈，萎靡不振地说道，“我现在知道伦敦的那群混蛋到底有多操心了。”
“蒸汽塔本身的维护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苏西此刻的脸上还沾着很多煤灰，“现在我跑上跑下很多遍，都是因为新来的工人操作不规范，有一些也伴随着工程事故，这些人本身就是难民，想要教育也需要时间。”
“蒸汽塔是我们的福音，也是我们的诅咒。”洛璃也在一旁淡然说道，“我们拥有了取之不尽的煤炭，也会拥有污染和纷争，任何事物都应该有其两面性。”
“我承认你的说法，洛璃。”林特点点头，“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
“不，林市长，在我们的机械神教中，我们祈祷的对象应该是它们。”洛璃指了指地下，“我们祈祷的应该是自然和机械之间的碰撞，一种竞争和矛盾的美学，那是世界上至高无上的战争与和平，也是父与母教导我们的真实。”
“在人类在地球生存一天，我们就需要呼吸这里的氧气，食用这里的食物，喝掉溪流的水，我们把自然看做是人，可是自然只是把人当作自己的一环而已，东方所谓的妄称天数也是如此，暴风雪没有任何目的，地震也不会因为人多人少而做权衡，我希望大家都认清这一点，才能将有限的时间发挥在必要的事情上。”
精神，也就是文明必要的思考上，林特和洛璃之间的斗争也很快摒除了和平时代的杂物，在这样矛盾冲突尤为激烈的钢都，谁给予了人们内心中的价值观和哲学呢？谁又能顺应生产发展去改变说辞呢？
洛璃的此番说教，也是对林特秩序的公然示威。
暴风雪下，两人之间的斗争还将会持续很久。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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