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雨就像是被忘记了一般，吊在半空中，像是在吊着威亚的演员。
虽说泉茗没有更加用力，但这样的状态到底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以前听马面提起过你，大概几百年前的时候。他和牛头聊天，说起从前占据一方做大妖的时候，遇到过的长得好看的妖怪。牛头说它遇到过一只狐妖，千姿百媚风情万种。马面则摇头，说它认识一个猫妖，聪慧通透，纯洁灵动。他口中的那只猫妖，自然便是你了。”
“……”
“你和马面不是一面之缘，你们是老相识了，不是么。”
“……”
泉茗头上的猫耳低垂，束缚住唐雨的猫尾也逐渐松开了。
唐雨落在地上一个站不稳，踉跄了几步，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他听得明白清楚，也明白三更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哦，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被动挨打是吧？
“如果我告诉你黑白无常一时片刻不会来呢。”
三更几步走到泉茗面前，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尽管三更这一句话几乎是将她和唐雨摆在了最危险的境地，但她近距离直视着泉茗的时候，却足够以强大的气场震慑到泉茗的元神。
三更的双瞳逐渐泛红，泉茗甚至能够观察到三更瞳孔中的变化。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害唐雨，今天念在你并无恶意，我不怪你。”
三更的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有下次，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倾尽地府之力找到你，碎你妖灵。”
三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唐雨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记忆中的三更不是这样的，至少那个三更的身上不应该有杀伐果断的标签。
“三更，我没事，你别担心……”
唐雨在一旁主动开口，但三更却恍若未闻。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么。”
三更看着面前的泉茗，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的身体似乎正在无形之中释放一种巨大的威压，而泉茗正是被这股威压震慑，甚至感到心颤。
“听到了……”
泉茗终究还是服了软。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把灵力给予这个女孩了么。”
“有人告诉我，你即将来到丹西，让我以此设下圈套，将你……”
“将我什么。”
“将你抹杀。”
“那人是谁，你为何会听命于他。”
“他说我若不听他的话，便让丹西再无一只活猫。”
泉茗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颓废，与先前展现的狂妄轻蔑完全判若两人。
泉茗刻意避讳了前一个问题，显然是不想惹祸上身。
但唐雨可不傻，他虽然没有灵力，但他很清楚谁会做出这种事。
有修罗封印的前车之鉴，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
“你刚才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听说小阎王来人间是来感受人间情感，我是想以此激发小阎王的愤怒，或许会对小阎王有所帮助……至于我为什么赌上了全丹西的猫也对小阎王下不了手的原因……”
“是因为马面么。”
“嗯，他去地府成为灵使之前，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要好到什么程度。”
“要好到就算倾全猫族之力，也愿意为他上刀山火海。”
泉茗脸上带着治愈系笑容，看上去极其乖巧。
她身后巨大的猫灵影子也逐渐消散了，门口的猫猫军团也早已经被遣散走了。
“我这里有一封书信，想拜托小阎王帮我转交给马面哥哥。”
泉茗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色信封。
信封以火漆封口，上面还有一只明晃晃的黑猫图案。
黑色信封加黑猫图案，要不仔细看还真让人察觉不到。
三更从泉茗手上接过信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刚想开口，泉茗已经先行摇了摇头。
“小阎王放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真想动我猫族，我作为此地之长，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会让黑白无常注意此地，保你猫族平安无恙。”
“那我就先谢过小阎王了，有缘再见。”
泉茗两只手掌交叠在鼻前，做了一个猫族之礼。然后她身后的尾巴头上的耳朵也逐渐消失不见，身上的衣着也恢复了之前的护士服装束。
宠物诊所里的所有窗帘重新拉开，这里的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脱离猫妖附身的泉茗十分平静，似是早就预想到了这一切。
“我小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养的猫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我很喜欢猫，不希望每一只猫死去。”
泉茗只说了这些，唐雨和三更也只听到了这些。
他们没有再去责怪或者询问泉茗其他的事，尽管这次的圈套是泉茗默认的，她完全清楚一切，她自愿被猫妖附身，也成为了从犯。
黑白无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三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去，唐雨紧随其后。
后续的事情是黑白无常负责处理的，包括那些僵尸猫的尸体，以及消除泉茗对此的记忆。
唐雨最后对于泉茗的印象，是他离开那间房间之前，泉茗那张一脸惆怅的脸。
当时唐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管是同一张脸，但那猫妖附身时的泉茗，明显更加引人注目。
真要说水灵，还得是那猫妖水灵啊……
走出宠物诊所以后，唐雨问了三更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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