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整座枉死城的鬼魂都知道的事情。
顾小桑面色平静淡然，她反过来开口安慰道：
“人间的君王自称为天子，有『奉天承运』之说，表示自己统治天下是受到了上天的旨意。”
“你全身生满毒疮而死，这是天定的命运。我被黑山老妖带来地府做妾，这也是天定的命运。”
“不是黑山大王想要杀死我，而是天意决定了他的想法，决定了他的所作所为，借他的手来结束我的生命。”
“所以我不会怨恨大王，因为你、我、枉死城中的百万鬼魂、地府的鬼王，世间万物都只是在天道的规则下运转，是属于天地宇宙的一部分。”
“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只需安心接受即可。”
鬼魂老婆婆听得目瞪口呆，这位娘娘果真与以往的诸位娘娘大不一样，说起话来像是修道有成的道长。
顾小桑微微颔首，她转头看向远处街巷转角之处的身影，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嘴唇翕动传音道：
“相公，你会来此救我也是天意的安排喔？”
隐藏在转角处的孟奇看着顾小桑的身影，心中却颇为烦躁与不爽快。
妖女的这番论调就是真实界里天命派的想法，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所有的挣扎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放在地球上，就是彻底否定人类主观能动性的机械决定论。
“哼，你这妖女，休想乱我心智！”
诸多心思在脑海中冲突变化，孟奇最终回以一声冷哼，心思转变，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小爷我直接回人间去了，你这妖女就顺应天意等着被黑山老妖吃掉吧！
顾小桑精致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只是挑逗这呆和尚一句，怎么就直接跑了？
冥冥之中她似乎感觉到一道俯视世间万物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远离。
天意难测，她好像又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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