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扶着她洗，头一回见到刚生产完的女人肚子，他盯着宋清月有些皱巴的肚子发楞。
宋清月自己低头瞧瞧，啧了一声，推了一把李昭，不高兴地说道：“你出去。”
李昭一愣，赶紧道：“没有……为夫只是……”
“你出去吧！求你了。”宋清月皱着眉，“我不想你盯着瞧。”
见宋清月真的一点撒娇的意思都没有，李昭就知道他现在必须赶紧出去，不然月儿下一秒就要发飙。
他道：“那，我就在外头等着。你快些，免得着凉。”
李昭出去之后，白嬷嬷代替李昭扶着宋清月，她柔声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奴婢见王爷是心疼您！满心满眼都是您。等您修养好了，依旧美得很！不是什么山野丫头能比的！您还得自己放宽心才好！”
宋清月哼了一声：“我就是自己同情自己罢了。过了今年七月，我才二十五周岁！却已经是两个娃的娘了！”
这话……白嬷嬷就不知如何接了。
别家姑娘到这个年纪，早不知生了几个了，生三个、四个都有可能，才两个，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但宋清月不这么觉得啊，二十五岁，按照国内的学制，研究生还没毕业呢，还是没踏进社会的小白菜，本应该还是水灵灵的年纪，可她居然已经结婚十年，连娃都已经六岁了！
这种自己好像已经成了个中年妇女的感觉谁懂啊！？
啊，还有啊，李昭这厮自去年腊月过了而立之年后，就开始蓄须了。
这年头只有太监过了三十还不蓄胡子的。
可男人有了胡子之后，年龄感一下就上去了，他没胡子的时候，真的好帅！当然，有胡子了也帅，但是宋清月还是喜欢看没胡子的年轻帅哥脸啊，呜呜呜！
她洗完澡神清气爽地从净房出来，床榻上的床单被褥再次被换成了刚洗净晒干的，她躺上去，浑身舒坦地喟叹一声。
李昭一直偷眼瞧着她，见她此时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立刻巴巴地凑上来，问道：“舒服了？”
宋清月闭着眼点点头，双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刚在净房排了些恶露，肚子都比平时舒服些。
“想吃点什么没有？”李昭又问。
宋清月忽然睁开眼睛，盯着李昭看了半晌，道：“夫君，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要你把胡子剃了。”
李昭：……
原本以为他不会愿意的，没想到这厮转头出去就把胡子给剃了。
宋清月伸手摸着他刚剃过光溜溜下巴，眉开眼笑：“还是这样看起来年轻精神！”
趁着自己心情好，宋清月让奶娘将小崽子抱来，给他喂个奶——宋清月最终决定要当一个公平的娘。
说来也奇怪，老二跟阿琨的性格好像非常不一样，抱在怀里的时候宋清月就感觉到了，老二比阿琨小时候安静许多，不会像阿琨一样乱踢乱蹬张牙舞爪的，也不会扯着嗓子乱嚎，多时候就是乖乖地闭着眼睡觉，醒了也就是低低地嘤嘤几声。宋清月或是奶娘一抱他，就立刻安静下来。
宋清月将他抱在怀里，盯着他白白嫩嫩的小脸瞧，竟然感觉这小二吮奶的动作都比李琨那时候要斯文些。
越瞧越喜欢了！
宋清月笑起来。见她看着孩子的时候，终于笑出来，李昭总算是放心了。
“他长得比阿琨秀气些。”李昭道。
宋清月笑道：“我也觉得，鼻子嘴巴随我，眼睛随你。”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儿子的小脸蛋，“日后不知道要叫多少少女伤心呢！对了，你给他挑好名字没？这次总不会再要父皇定了吧？他又不是世子。”
李昭道：“倒是不用父皇定了，不过到时候还是需要他老人家首肯的。”
宋清月看着老二的小脸，忽然来了一句：“小名就叫富贵吧。李富贵，多有福气的名字！”
李昭：……成婚十年了，他有时候依旧不能理解亲亲娘子那跳脱的脑回路！
至于李小二，这还在咕咕大口吞奶的小娃娃不知道，娘亲今日这突发奇想的“李富贵”三个字，日后将成为他的终极紧箍咒。
——
三月十五，先锋思想家，皇长孙李小琨的首篇大作正式刊发于邸报上，当然，是被润色过的。
说是润色，实际上被修改得面目全非，基本上跟原作已经没啥关系了。
不过核心思想还是李小琨那句：“小道，君子亦可为。”
文章保留了李小琨的三个案例，而宋辰旭不仅填充了火器营和医院的真实数据作为支撑，还将医学突破对于人口、经济的意义往深里分析了一通。
之后，宋辰旭又在李琨的基础上增加了炼铁技术的突破，以及蒸汽机的发明对于整个国家将要产生的意义做了更深入的阐释，洋洋洒洒写了三万多字。
皇帝阅读之后，胸中竟然涌起万丈波涛，久久不能平静，就好像他离千古一帝的梦想又靠近了一步似的。
次日，皇帝将文章拿去内阁，让阁臣们过目。
“陛下，这是……”
“先看，看完再说。”
皇帝一脸高深莫测。
九位阁臣看完文章后并没有太惊讶的神色。
最开始是有了女医官，之后大皇子殿下写第一本算学书，皇帝提出“经实并重”之说，接着科举加入了算学考试，再有每年一次的数学竞赛成为了选拔官员的第二通道，再之后，又有了蒸汽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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