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挖不挖，站在这里看风景吗？
“别犯傻。”陈永年说白延文的同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白延信一眼，对于这个时不时便明里暗里挑唆的皇子，他打心底看不上。
倘若平时，他相信白延文未必会上当，可在地宫诡异的环境中，任何一丝火苗都会引起可怕的结果。
北泉需要银子不假，可陈永年并不想节外生枝。
他以为有袁明德，再联手白延文，即便拱手而归，也定能从地宫安然离开。
可陈永年着实未想到地宫中如此危险。
好在有白延文这个巫族后裔，否则……他们未必有命走到这里。
而漠北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比他们还要先上一步？
陈永年忌惮洛夕瑶的手段，如此危险的人，即便已不能成为朋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贺兰临漳已受了伤，虽人皆活着，可丁振和光头的小孩又能做什么？真正做事的人不过五个，便是找到宝藏，他们又能拿走多少？
同漠北人相比，倒是白延信更加危险。
只要白延信死了，不管是否是他们下手，陛下都势必会怀疑他们。
北泉富有，朝中不知多少人想扑上来咬一口，他和谷金不是舍不得放权，而是北泉港的位置属实重要，一旦守北泉的人懈怠，漠北便能就此登上东齐的土地。
是，漠北多是沙漠和草原，因此漠北人擅骑射。
西蛮也是如此。
可谁知道他们能不能造船，乘船来袭？
北泉港每年的商税很高，一部分上交朝廷，一部分用来做衙门和兵营的支出，等工部和户部拨兵器和拨银钱，士兵都要饿死了。
“不是要挖开吗？”洛夕瑶后退一步，笑着伸手：“请。”
“我来看看。”有小和尚的前车之鉴，袁明德不敢大意，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没用多久，便走到石门处。
他抬手摸了摸石门边缘，蹲下不行便躺下。
袁明德半身泡在水中，一只眼睛看向外面。
“啊！”受惊的袁明德下意识向后一闪，整个人仰躺在河中。
“怎么？”陈永年耷拉着受伤的手臂让人把骨船推过去，压低声音道：“看到了什么？”
“一只眼睛。”想到那森冷的目光，袁明德打了个冷颤，“我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
贺兰临漳要上前，被洛夕瑶一把拉到后面，“你去帮胖子他们把小平安救出来，小柯在这里守着我。”
小柯再担心徒弟，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办法，倘能将石门打开，什么机关暗器他都不会在意，抱起徒弟跑就是了！
“我守着丁大夫和船。”瘦子虽然担心，可东齐人船跟上来，已经同他们并排停靠，他不得不防。
贺兰临漳不想离开，洛夕瑶却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走到边缘就直接躺了下去，仿佛身下的不是冰冷的河水和生硬的砂石，而是舒适的床榻。
奇怪。
地下河有潮汐，河水倒灌时甚至能将骨船顶上穹顶，这么多水都哪去了？从这里开始，为何河水只有浅浅一层？
石壁之外应该是连着大湖之类的入水口才对。
为何是一个宽敞的石室？
外面……是祭台吗？
否则为什么会有石像？
看清楚后，洛夕瑶起身拧了拧发髻和衣摆的水，问袁明德，“你看到的眼睛，可是对面石像上的那一只？”
见袁明德怔住没有开口，洛夕瑶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看到的眼睛是石像上的还是壁画上的？”
“是……不是。石像上的眼睛我看到了，壁画上眼睛我也看到了。”袁明德道，“我初初看到石像上的一只巨眼，只是觉得有些诡异，可当我看到石像身后的壁画时，发现石像上的眼珠动了！他看到了我！”
白延信听着，鄙视地看了袁明德一眼，道：“倘若石像的眼睛是凹进去，并涂上一层银粉，那么你看石像时，便会觉得石像在看你。嗯……这种小机关，我五岁时候便能破解。”
洛夕瑶眨了眨眼睛，她并不觉得袁明德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你说的石像眼睛动了，是他的眼珠转了，还是他眨眼了？”
小柯摸了摸后脖子，无奈摇头，纵然他看风水殡葬没少同死人打交道，在这样的环境中听洛夕瑶说话，也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你把这里说得跟阴森的墓地一样。”
洛夕瑶淡淡挑眉，“难道不是？地宫里可能睡着前朝末帝！皇陵不就是墓地吗？再说，这里又是巫族遗迹，很可能是巫族祭祀和试炼之地，这样的地方，永远不会缺少尸体。”
胖子一路上没少抱小平安，他朝河道深处走去，摸了好几块大石头出来，准备用篙竿和石头替代小和尚。
贺兰临漳守在平安身旁，却时刻留意洛夕瑶的方向，听到她的话，贺兰临漳蹙眉道：“这块石壁是本就要落不落，还是有让人先一步离开并破坏里机关？”说着，他又指了指石门下的砂石，“砂石下有古怪吧？火光照进去的感觉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像是泥土。”
“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真正经历夺人性命的机关，想来地宫是巫族勇者试炼之地的说法是真的。即便前朝末帝真的长眠在此，他带着复国的希望求复生，必是要从这里离开，那么……打开石门的机关会不会不在外面，而是在里面？”
贺兰临漳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我们所在的位置对于沉睡在地宫中的人来说便是外面。”
洛夕瑶心神一凛，“有些道理。”
贺兰临漳扬起嘴角笑了笑，“倘若没有那张网，让巨蛇得意浮出河面，我们必然是要经历一番死斗的。”
“既然如此，小光头脚下踩的机关又是什么？”袁明德问。
贺兰临漳垂眸道：“可能是能让人走过石门的机关，也可能是夺人性命机关。”
“试炼，定然不会以夺人性命为要，丢了性命的，定是技不如人的。你的话前后矛盾啊，贺兰王爷。”袁明德低声道。
洛夕瑶冷哼道：“地宫是巫族试炼之地不假，可前朝末帝能将复国希望藏在这里，他便先一步进入地宫。能将地宫修建成他的陵寝，改改机关怎么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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