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云淡。
草叶飘香。
阳光普照之下，李石在灵田里勤勤恳恳地除草浇水，履行着一个正经灵植学徒的职责。
跟着叶常学了几个月，灵田里的把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李石自觉已经算是一个熟练的灵植学徒了，他跟一阶灵植师之间，差的不过是一次考核和一张合格证书而已。
叶常坐在田边树下，悠闲地抽着烟袋，看着便宜徒弟在田间劳作，远远看去像是一幅画卷，不过这份和谐在一个人到来后被打断。
昨日说要看月凉花草，李石本来是约在村后小路见，但端木容也不是可耐得住性子的人，又无事可做，就早早地就跑到灵田蹲守。
叶常是第二次见到她了，之前只以为是来村里找李石，闲聊两句得知她现在村里长住，而且就租住在李家隔壁，老头子的眼神顿时有点不太对劲了。
鉴于李石的要求，端木容没有透露月凉草之事，只说要跟着一起进山逛逛。
这一下，叶常不仅眼神不对劲，表情也开始不太对劲了。
等到李石完成浇完水，满脚泥地上了田埂，只来得点头跟端木容打个招呼，就被自家便宜师傅赶到了一边。
“去去去，快把这脚上的泥冲冲干净，脸也洗洗，这像什么样子。”
“我也没怎么样吧？”
李石嘴角抽搐，一阵无语，他平日给灵田施肥，那味更冲，也没见叶常这么嫌弃过。
“哪来那么多话，动作快点，没看人家姑娘等着呢。”
叶常充分发挥师傅的权威，一挥手霸气地镇压了李石的牢骚。李石无奈，只能对端木容说了句稍等。
灵田不远处就有一条溪流，李石很快清理干净回来，就见那边树下，一老一少相恋甚欢。
端木容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叶常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
李石拎着竹篓走过去，就听叶常正在夸他，那用词直白得他听得有点脸热。
“师傅，我们走了。”
担心再待下去，叶常还不知道要说什么，李石连忙插言打断。
“去吧去吧，玩得高兴点。”
叶常摆手。
端木容说是去山里逛逛，他就默认两人是游玩踏青，毕竟这才符合年轻人的喜好。
李石自然也不会解释，多说多错，他这便宜师傅显然跟自家大姐犯一个毛病，还是早走为妙。
“说起来，这小子今年十六了，也到了该考虑亲事的年纪了。这个很不错，小姑娘性子活泼，比宁雅那孩子更合适。”
叶常看着两人走远，坐在树下自言自语道。
李石不用听，都知道叶常在嘀咕什么，倒是旁边端木容年少无知，还觉得叶常风趣幽默，虽然看面相有些吓人，看脾气还挺好，直接就叶叔叶叔地叫上了。
“对了，叶叔是不是有内伤？”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灵田隐没在重重树影之间，端木容才好奇道。
“我不是探听什么，就是看叶叔的五官，年轻时候应该挺有气势的，若不是有很严重的内伤，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样子。”
“是有暗伤。”李石点头。
这事算不上是隐私，基本整个云山村的人都知道，也用不着隐瞒。
“我问过，师傅没细说，似乎是挺严重的，隔三差五的犯病还晕倒过，不过比起之前，他现在的状态其实好了不少。”
当然，这都是之前那位隐藏在叶常体内叶姨抢夺到的灵骨的功劳，李石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是不能透露了。
“哦。”
端木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一般涉及到暗伤，十有八九是伤及脏腑，或者是经脉受损，更甚者是丹田被。
她原本是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帮得上忙，但听李石的意思，估计不是一般的问题，只怕普通的手段根本不会有效果。
秘密山洞位置隐蔽，但距离灵田实际上并不远，两人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地方。
“这地方真好，不是你带路，还真不容易发现。”
跟着李石七拐八绕，到了山洞外，端木容忍不住感慨道。
实际上，这地方她之前数次经过，虽然没有太过留意，但真就没发现里面居然是别有洞天。
“干私活，总得找个保险点的地方。”
李石道。
“这地方其实是我大哥发现的，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玩，大哥到镇上去以后，这里就是我一个人的地盘了。
边说他边走到那一小块灵田前，解除防御阵法，开始照看那四株小幼苗。
“我看着好像没怎么长啊？”
端木容蹲在旁边，眼睛盯着那鲜艳的绿色，一边把手伸到小幼前虚虚地比量了一下。
之前李石交货的时候，她看到过云姬传回来的影像，跟现在比起来，也就是多长了两片叶子，其他的基本没变化。
“是没怎么长。”
李石点头，想到端木容和云姬重视的样子，又给她打了记预防针。
“跟你说实话吧，我虽然算是灵植师，水平也不差，但也只是不差，还没有到深不可测的地步，是因为缺钱才进了种子店，我就是照正常的程序种的，它能发芽我感觉完全就是凭运气。”
“那倒是确实凭运气，不过运气也很重要。”
端木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双手托腮，看着李石小心地松土施肥，边道。
她其实倒还好，因为太清楚自己的问题是命数，早就能够以平常心看待了。
毕竟当知梦初长老赐下月凉花种，也只是说或有转机，并没有说一定能怎么样，比如逆天改命之类的。
可以是因为经历得多了，这方面她倒是挺能想得天的，顺其自然，不抱太大的期望，到时候失望也就不会太大。
“云姬应该告诉过你吧，这东西好多年了，根本没人能种得活，就是最擅长种植灵植的大能都没有办法。”
端木容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伸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株幼苗，边给李石讲古。
“倒不是说没有手段强行催发，只是一是要求太多太苛刻，很难满足，二则是强行催发之后，这月凉花即使是发了芽也不可能成活，具体不清楚，好像是跟大道有关吧。”
“我记得原来听一位长辈说过，这花能不能看需要看契机，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想来，估计你就是那个契机了吧。”
说着，端木容抬脸冲着李石灿烂一笑。
“加油啊，这东西很重要的，最后能不能皆大欢喜，就全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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