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怨恨？亦或是憎恨？还是其他？
亲身体会的陈凡却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自己此时的的情绪异常……割裂？用割裂来形容应当是没错的。
明明无比眷恋着这个世界，却又恨不得狠狠地将它撕裂，破坏，明明无比想活下去，却又全部都是想着死后能得到如何自由。
得益于前世良好的社会福利体系，陈凡自认三观事相对正常的，所以在这些冰冷负面的情绪包围他时，他基本上没怎么费力就从这些情绪里抽离开来。
一是这些疯狂且混乱的念头没有主导，二来就是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些想法太傻*了。
不过陈凡倒也清楚了这些东西的由来。
冯禾，这个可怜的女人，之所以会有这些阴暗，在他看来应当是冯禾刚才绝望时留下来的执念，所以才会如此混乱不堪。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脑海里，陈凡倒是没想明白，想来应当是跟精神力完全包裹大脑有关。
一直便有一念沧海桑田的说法，不管陈凡在意识脑海里经历了如何的波橘云诡，于外界而言也仅只是片刻。
林一峰有些头疼，他隐约觉得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那扭曲变化的面庞他看着心里不禁有些发冷，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放任不管，终于他再也按耐不住走至陈凡身旁轻声呼唤。
“陈凡？陈凡？”
“……”
任谁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都会引起下意识的反应，异性或许还好，若是同性说不得得好好招呼一番。
“我没事，可是请的大夫来了？”
林一峰上下打量着陈凡，见其唇瓣儿殷红，气血充足的样子不似做伪，干咳一声道：“没事就好，我刚看你面容有些狰狞，还以为你是哪里不舒服呢。”
“面容狰狞？”
陈凡先是一愣，随后恍然，想来是受冯禾混乱情绪冲击所致，正想着该如何解释时却突然响起一中气十足的暴喝。
“住手！”话音刚落，便看见陈昌捂着胸口连退几步，而后一个踉跄便再也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上嗬嗬的喘着粗气。
来人是一中年男子，看年纪应当是在场众人叔爷这辈，将陈昌后中年男子倒也没在有多余动作，只是转过身去对着身后三人骂道。
“三个人被一个人压着打，平日里学的东西是都学到狗身上去了么？”
说完也不管身后哼唧的几人，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半跪在地的陈昌。
识海突生变故，陈凡心神都收归自身，自然没发现眼前这人是何时到的。
事发突然，等他反应过来时陈昌已被击退，还未等他有动作，反应过来的林一峰等人顿时便红了眼。
若说刚才陈凡叫几人动手他们还有些犹豫，可此时见到陈昌被人击退哪里还忍得住。
“你他娘的搞偷袭？”
“我恁你娘！”
眼见事态就要失控，陈凡一把拽住红了眼的林一峰：“别冲动，去看看陈昌。”
怒气上头并不代表丧失理智，被陈凡这么一拽林一峰也反应过来，一把甩开陈凡快步跑到陈昌身旁低声问询起来。
那中年男子见状原本紧绷的身躯也放松下来，目光紧盯着陈昌，双手一合，沉声道：“田家，田正弘。”
说完也不管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大步行至陈凡身前，掬了一礼，便欲俯身查探起冯禾此时的状态。
“你走开！滚啊！走……咳咳，走开……”
还未等他有动作，一旁的满仓便已经扯着嘶哑的嗓子冲他怒吼道，一边喊一边侧过身去死死的抱住怀里的母亲。
田正弘看着身前这一大一小目光有些失神，身前身后那一明一暗的两滩血迹更是如同钢刀一般狠狠地刮在他脸上，张了张嘴准备说话，可这是他才发现满嘴苦味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无奈之下他迎上了陈凡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嘿！孙贼，挺精啊！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陈凡还是遂了田正弘的意，俯下身凑到满仓耳旁轻声安慰道：“满仓，没事，让他看吧，你娘没事的。”
“真，真的么？”少年抬头，泛红眼眶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真的呀！”陈凡凌空指了指：“你看，你娘现在是不是没流血了。”
这话似乎带着某种煽动的味道，但却极易让陈满仓信服，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粗布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确实再没有鲜血流出时他才重重点了点头。
但他仍旧未说话，只是双手不再抱得那么紧了，或许在他看来只要没继续出血，娘亲就肯定不会有事的罢。
少年的倔强在情理之中，却在陈凡意料之外，看这眼前这倔强的少年陈凡对冯禾如此不舍的原因倒也理解了几分，下意识揉了揉满仓的头，陈凡眉头紧促转过身不耐烦的说道：“来看吧。”
得到首肯，田正弘心里松了口气，此时他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暗自祈祷自家那龟儿子运气不要太差。
显然老天爷并没有接受他的祈祷反而还凑上来给添了一脚，当田正弘见到妇人那隆起的小腹时嘴里变得更苦了，强忍着心头的愧意开口问道。
“大，大夫还没来么？”
听到这话后陈凡觉得眼珠子有点不受控制，总是想躲进上眼皮里，他强压着生理反应硬生生的将其忍了下来，随后便是敏感的泪腺不受控制，溢出了滴滴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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