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璃跟虞幼宁睡了一整个上午。
今日上课的不是刘老头，而是另外一个太傅。
这个太傅长得慈眉善目，并没有骂她们，只是……请家长了而已。
于是一刻钟后，太子殿下来到了上书房。
“好的，先生。孤知道了。”
“孤会好好教导她们的。”
虞幼宁站在门外，仍旧困得不行，想靠在沈月璃的肩膀上再眯一觉，又担心自己太沉把这小病秧子给压趴下。
左右为难之际，头上忽然传来一记清脆的声响——
虞景煦出来了。
并且弹了她个脑瓜崩。
虞幼宁：“……”
虽然并不怎么痛，但她还是夸张地捂住了脑袋：“皇兄！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母后！”
虞景煦仗着自己腿长胳膊长，无奈地一只手撑住朝他冲过去张牙舞爪的虞幼宁。
沈月璃看着他们兄妹俩打打闹闹。
真羡慕啊……
她自己的哥就从来不会跟她这么亲密。
常年呆在边疆，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每次见到她，都疏离地像个陌生人。
“……小月璃？”虞幼宁已经闹完了，气鼓鼓的虞幼宁够不到虞景煦，直接抓住他撑着自己脑门的手，抓下来一顿啃。
虞景煦掏出帕子擦自己满是口水的手指，望着虞幼宁的眼神满是无奈。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虞景煦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呼噜了一把沈月璃的脑袋，“走吧，给你们备了步撵，困了赶紧回去睡。”
说罢，他又弹了虞幼宁一下。
“多大的人了，还明目张胆地在课上睡觉……这么嚣张，不知道遮掩着些么。”太子殿下背着手教妹妹们怎么偷偷在上书房偷懒却又不会被发现，听得沈月璃忍不住频频瞄向她这表哥。
看不出来啊……
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精通于逃课之术！
虞景煦很忙，把两个妹妹送回凤仪宫就离开了。不过路上两刻钟时间的科普，足够她们融会贯通掌握精髓。
虞幼宁深觉受益匪浅，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发现趴在长廊阑干上的沈月璃正在注视着虞景煦离去的背影。
“干嘛呢？”虞幼宁趴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她哥，又看了看沈月璃，然后对沈月璃暧昧地挤眉弄眼：“怎么，想当我嫂子？”
“当你个头。”沈月璃回头笑骂。
她只不过是想起了上辈子的那个阴谋——
虞景煦待她极好，她总得帮虞景煦躲过去。甚至她打算说服她娘甚至沈家，站队太子，辅佐他登基。
要是抱上了未来皇帝的大腿……这个可足够粗。
“啧啧啧，跟我还不好意思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虞幼宁笑得暧昧，“姐支持你！”
多少贵女想当太子妃，但虞幼宁都没什么太大感觉，并不怎么喜欢。
但要是沈月璃可就不一样了！
她绝对赞成！
沈月璃：“……”
“真的，我没打算嫁人。”
“不嫁人？”虞幼宁可不信，“难不成你想去寺庙当姑子？还是道观当女冠？”
她摆了摆手，一脸的“姐姐是过来人，我都懂”的表情：“放心，你三姐姐我嘴可严了！”
沈月璃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虞幼宁却是跳下了凳子，招呼沈月璃进屋：“快进来午睡呀！今晚继续！”
虞景煦肯定想不到，他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他那好妹妹就在心里给他定了个媳妇儿。甚至他苦口婆心教妹妹们怎么偷懒……
结果那俩小祖宗第二天仍旧大摇大摆地趴在桌子上上课睡觉。
虞景煦：“……”
虞景煦再次被请到了上书房。
*
上书房外，虞幼宁趴在长廊的凳子上睡得昏天地暗。
“哎，你们听说了吗？蒋如烟到现在还没好呢！”
现在是休息时间，皇子公主跟伴读们三三两两地在院子里溜达晒太阳，几个姑娘站不远处的地方一边赏花一边说着话。
“是呀，我昨个儿去找她，丫鬟说她家小姐卧病在床呢。”
“什么？蒋如烟病了？”
“这你都不知道？蒋如烟跟九千岁的事呀……”
她们自以为这地方偏僻，并没有注意到被层层花枝遮挡着的长廊后面还坐着个沈月璃，因此说话并不怎么避讳。
这几日京中也不知传了几个版本，反正她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亲眼见过一般，连细节都描绘地清清楚楚。
“没想到九千岁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竟然这般变态！”
“不是说太监都是性情扭曲，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特殊癖好嘛。”
“啧啧……可怜那蒋如烟，这都在床上躺几天了！”
“听说前日段爷还亲自去蒋府瞧她了……”
众人皆惊诧掩唇。
……原来九千岁当真那般喜欢蒋如烟！
谈论声越来越小，几位小姐逐渐走远，周遭重新恢复寂静。沈月璃单手支颐，若有所思。
“段爷真去蒋府了？”
穗穗点头：“奴婢也听说了，的确是去了。”
啧……
沈月璃有些头痛。
怎么回事……这一世怎么进展如此之迅猛？
要知道上辈子的蒋如烟，在今年年末的时候才将将能跟随在段容玄身边不被赶走呢！
这辈子他们的感情却如同脱了缰的野马……
这才几日啊！
段容玄眼光差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不禁撩？
“督主大人果然生猛。”沈月璃幽幽感慨。
明明表面看上去挺正经的啊，跟心上人亲密也就罢了……还给人整地下不了床了！
穗穗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沈月璃疑惑，“怎么这么个表情？”
害羞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地……惊愕慌乱？
沈月璃还没想明白，忽然自己的领子一紧——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拎着沈月璃的后拨领子，将她轻轻松松地提溜起来。
“沈小姐说什么？”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沈月璃身子一僵。
段容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竟将沈月璃抓了个正着。他微微俯身，靠在沈月璃的耳边，缓缓道：“沈小姐怎知本座生猛？”
“沈小姐试过？”他眯了眯眼睛，“还是……”
“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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