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乐此不疲。
姜明月咬牙，“我又不是养老院的工作人员，怎么会知道。”
“姐姐不在那了吗，我刚申请了去那做义工，姐姐要是不来的话，那我不就白申请了。”
姜明月没好气问：“合着你当义工是为了我？”
“不然呢？”
“……”姜明月觉得这孩子长得有些歪，“你是为了公益，为了陪伴那些老人。”
金辉认真反驳，“不是，我只是为了姐姐。要是姐姐不在，我也不去了。”
姜明月气笑，却没有再反驳金辉，这不懂事的明目张胆的示好，是精神良药，让人打从心里泛出甜。
金辉见姜明月今晚有些松动的好说话，便趁热打铁想请她出来喝咖啡，借口嘛，当然是“为教授和姑婆解开心结”。
姜明月清楚金辉的弯弯绕绕，笑着道：“要解开他们两个的心结，不用你，我明天问问于护就行了。小弟弟，你还是早点睡觉吧，熬夜不利于长身体哦，拜~”
姜明月挂完电话，心情大好。
金辉郁闷地看着电话，手一扔，倒头睡觉。
第二天，姜明月将金辉说的“申请不通过”的事告诉于莉，于莉昨夜一夜都睡不好，脑袋昏昏沉沉，听到这话，脑袋顿时像是被螺丝刀钻开一样，疼得眼前发黑。
于莉的脸色极度的不好。
将晴晴送去幼儿园后，就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养老院，于莉的耳朵轰鸣作响，耳鸣声不止。
“莉姐？！莉姐！你怎么了！？”
江涛上班路过，看到于莉蹲在路边，当即过去扶住她。于莉摆了摆手，等耳鸣声消失后，扶着江涛的手重新站起来。
“没事，”于莉摇头，“这两天的探访申请是谁处理的？”
“莉姐，你脸色很不好，还是去趟医院吧。”
“探访申请谁处理的？”
江涛见于莉坚持，连忙道：“之前是值班的人员看着处理，但最近都是马主任自己处理的。”
于莉的耳鸣声再度轰鸣而来，她眼前晃动了一下，努力站稳，“回养老院。”
“莉姐！”
江涛生怕于莉出事，一路扶着她到办公室。于莉在椅子上坐下，当即打开电脑查看探访申请，上周从周二到周五，金辉申请了六次探访，但都被马建东拒绝了，理由是“教授拒绝见面”。
嗞——嗡——
金属耳鸣声钻入脑袋，于莉疼得忍不住捂住耳朵。
“莉姐！”
“呕！”
于莉冲去洗手间呕吐起来。
江涛见状连忙联系王师傅，他现在还是养老院的兼职司机。王师傅开车过来，江涛和静姨等人将于莉扶上车，去急诊的路上，于莉已经几近昏迷，一路被推进医院。
于莉躺在病床上，痛苦地皱着眉头，手臂被推进一根根针头，像是有人在跟她说话，可她听不清楚。
“莉。”
“莉。”
“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于莉睁开眼，一道刺眼的白光后，是赵宝良灿笑的面容，他目光含笑看她，“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宝……宝良……”
“莉，你要勇敢一点，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谁欺负你我就打他，我会陪着你的。”
于莉眸中含泪，静静地看着鲜活的赵宝良。
赵宝良一身t恤牛仔，还是个清爽的少年模样，那双眸子里尽是光芒，任何的困难都遮挡不了，还有笑容。
“莉，你别不相信我，我现在长身体，长得可快了。你看。谁都不用怕，我保护你，你是我赵宝良的……妹妹。莉，你别哭，这辈子我都保护你，你别害怕。”
于莉睁开眼，赵宝良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医院的白色。
“醒了？”马建东的声音传来。
于莉神情淡漠，没看他。
马建东道：“医生说你是精神压力过大，又没休息好导致的，建议你在医院住两天。”
于莉闭上眼，可已经看不到赵宝良了，只有越来越清晰的记忆。
马建东拿过水果刀削苹果，淡淡道：“护士说你刚才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于莉睁开眼，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她转头，看着马建东问：“那你没问护士我喊的是谁的名字？”
马建东浅笑，反问：“还用问吗？”
于莉冷冷地看着马建东。
马建东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于莉，于莉别开头，马建东却自顾将苹果削成块放在一次性餐盘上，又拿过牙签一根根插好，而后拿一块给于莉。
于莉将苹果拍掉。
马建东不在意，又递了一块，于莉依旧拍掉。
如此往复，直到于莉将整盘苹果用力摔在地上。旁边病床的人纷纷侧目，搞不懂这对夫妻怎么回事，就算是在人生百态的医院，这样的情况也着实新鲜。
马建东弯身下去捡。
于莉坐在病床上，看着马建东，递过一颗苹果，冷笑道：“我现在想吃了，你重新削吧。”
马建东动作一顿，将散落的苹果捡起来丢掉，接过苹果，好整以暇重新削起来。可刚削开，就发现那颗苹果早就已经烂了，明明外表还是那么鲜艳光泽。
于莉笑了，几乎要笑出眼泪，“原来是一颗烂苹果。就算看起来跟其它苹果再像，本质还是不同。”
于莉将烂苹果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这动作，像是刀子一样锋利。
马建东擦拭着水果刀，目光锐利地看着于莉，“如果不是你要吃它，剖开它，这颗苹果也可以像其它苹果一样光鲜。”
于莉耳朵里的耳鸣声隐隐约约传来，她看着马建东，痛苦道：“就算再怎么伪装，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于莉，你太固执了。”
于莉疼得死死抓住床单。马建东却伸出手强自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无论怎么都不放。
于莉再度昏过去。
马建东看着被医生围住的于莉，神色阴沉。他本想等于莉清醒，但赵成衷打来电话说民政局有了确切消息，让他去跟老钱对接。马建东不得已暂时离开，临走前找了个护工看着于莉。
于莉重新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见马建东不在，她拔了针头离开病房，而后打了个电话给姜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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