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走后，春纤正在寝殿内打扫。采薇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盘子。
“采薇姐姐，什么东西这么香？”春纤笑着迎上去，看见采薇端着的是一盘桂花糕，惊喜道，“桂花糕！我们家乡的小吃啊，我最喜欢吃了！”
采薇笑着将盘在放在桌上，对春纤道：“我知道你爱吃，特意早上起来做的。”
“怪不得一大早就没看见你，原来是去做桂花糕了。”春纤坐在桌旁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就要往嘴里送。
这时，在外殿伺候的一个小宫女进来，道：“春纤，外面有个侍卫说陛下要带你去金殿。”
春纤听闻忙放下桂花糕，道了声：“我这就去。”说完，她便站起身往外走。
“春纤！”采薇在她身后唤了一声。
春纤回过头，问道：“采薇姐姐，怎么了？”
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道：“先吃一块桂花糕再去，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春纤笑了，道：“陛下那边的事要紧，我不能耽搁。姐姐先帮我留着，我回来吃。”
说完，她便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养心殿……
且说素问，坐在金殿的龙椅上，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她尽力安慰自己，不要紧张。她想着慕容云澈在等着她的好消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待文武百官将今日的朝政禀告完毕，素问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朕还有一事，事关先帝颜面。还请各位大臣商量定度。”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女帝此话何意。
公孙甫眯起眼睛看着素问，似心中早有预料。
素问接着道：“最近朕听闻先帝的十九皇子乃是公孙大人与德妃所生。若是真的，那公孙甫就是秽乱后宫，其罪当诛！”
素问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钢珠砸在地上一般，直惊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公孙甫上前一步，笑着道：“陛下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简直是一派胡言，老臣是清白的！”
太师张久之也上前一步，对公孙甫道：“公孙大人，你先不要急于辩驳。想来陛下说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陛下应该是有证据的。”
素问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听张太师这样说，忙接着道：“朕当然有证据。朕的贴身侍女春纤，以前就是伺候德妃的。她知晓公孙甫与德妃的奸情。”
公孙甫冷笑道：“陛下，可否让那春纤上殿与老夫对质？”
素问点头，道：“那是自然。”
接着，她又转向白芷，道：“白芷，你去将春纤带来。”
白芷点头，便往养心殿去了。
素问接着想拿出谢玄凌给她的那封信。她已将一只手伸进了袖子里，忽然想到还是等春纤做证之后再拿吧。想必那公孙甫听了春纤一面之词还是要狡辩的。那时再拿出信来，方能让大家信服。
可是过了一会儿，白芷却是一个人回来了。她慌慌张张道：“陛下，春纤不见了。”
“什么？”素问大惊失色，“怎么会不见了？她不是在养心殿呆着吗？”
白芷摇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回养心殿的时候，她就不在了。采薇说没看见她。我又去其他的地方找了一圈，都不见她的踪影。”
素问呆坐在龙椅上，两眼发直——这个情况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啊。
这时，公孙甫说话了：“陛下，你的证人呢？如果她不出来，老夫便是清白的了。”
素问眯起眼睛看着公孙甫，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颤颤道：“公孙甫，一定是你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将春纤抓走了！”
“陛下，你可不要含血喷人！老臣哪里有什么眼线？再说老臣哪里会知道陛下今日要治老臣罪？”公孙甫捋着胡须道。
素问用一只手紧紧捏着袖子里的信，心想要是将这封信拿出来，也算是个物证。可是她转念一想，公孙甫那么狡猾，肯定会说信是伪造的。没有春纤的证词，但凭一封信是证明不了公孙甫和德妃的奸情的。况且，此信一拿出，谢家和章家定会卷入这场争斗……
素问再三挣扎，最后还是没有拿出那封信。
太师张久之在一旁看到局势逆转，不由得着急起来，对素问道：“陛下，这春纤我们可以慢慢找。不知陛下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公孙甫秽乱后宫？”
素问咬咬牙，狠狠吐出两个字：“没有。”
公孙甫哈哈大笑，道：“陛下，你这是要给老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啊！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说老臣秽乱后宫？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素问定了定心神，用平静的语气道：“朕的证人春纤如今下落不明，待朕派人将她找到，再来重审此事。好了，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退朝！”
素问心想，今日先到这，回去再和云澈好好商议对策吧。
谁知，公孙甫却高声道：“陛下，老臣还有一事！”
素问刚要站起身，听他这样说不由得一愣，道：“公孙大人，你还有何事？”
公孙甫眯起眼睛看了看素问，又转过身看了看满朝文武，忽然道：“今日陛下说起秽乱后宫一事，臣倒想举报一人。此人才是真真正正做了秽乱后宫之事。正如陛下所说，其罪当诛！”
公孙甫的一番话如平静的水面投入的一块石头般，激起阵阵波澜。朝臣们纷纷猜测，他说的是何人。
素问脸色惨白，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公孙甫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今天不仅仅是证明他无罪，还要趁机反击。而自己显然是准备不足，完全陷入了被动。
公孙甫见素问只愣着不做声，便追问道：“陛下，为何不问老臣，秽乱后宫者是何人啊？”
素问的嘴唇抖了抖，仍然没发出任何声音。
一旁的飞虎将军雷天豹忽然冷笑一声，道：“公孙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给公孙甫的信送去已有些时日，但一直没见动静。今日他终于有所作为了。
朝臣们都竖起耳朵听着公孙甫下面要说的话。而太师张久之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要发生何事。
公孙甫嘴角浮起一抹阴狠的笑，两眼紧紧盯着素问，冷冷道：“秽乱后宫之人就是那十二皇子慕容云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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