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手机QQ的东风，九州电讯以门面宽阔、装修豪华、手机款式新颍齐全、服务品质第一在长湾镇上厦工业区赢得极佳口碑。
各种杂牌机披着“台湾机”、“韩国机”的华裳，在通讯市场所向披靡。
它们款式炫目，功能奇全，声音超大，价格实惠，在手机QQ的推波助澜下，已逐渐走进寻常巷陌。
此时，国产手机的竞争已经白热化。其实，波导、TCL等国产手机是借胎生子——贴牌，即把国外的手机贴上自己的品牌，这是新手进入市场最通用的手段。
由于国家对牌照的限制，很多意欲进入手机行业的商家拿不到牌照。
出色的商人总会在绝望中看到希望。被侨兴收购的中电通信率先打出了贴牌这一招。
所谓贴牌，主要是贴上比较知名的品牌以获得销量和价格，出让牌照的一方和受让方各获其利。
而手机贴牌，图的不是名牌，而是许可权。从技术上说手机的贴牌异常简单，就是生产时加上一个中电通信的商标，在每部手机里面贴一个进网许可证，中电通信卖的就是这个小纸片。
这个生意看上去很简单，其实潜藏着两个副作用：
第一，出卖这个小纸片实际上是不合法的，所谓牌照的实质意义就是政府是出售这个小纸片的唯一合法单位。
进网许可证是不可转卖的，因为它不是商品。
第二，但凡有点办法，也不会打出出售许可证这一招。当时鱼龙混杂的“黑手机”万一有质量问题以及其他各种问题，既然贴了中电通信的牌子同时人家又是花了钱的，中电通信理应负责。
即使不涉及法律和经济赔偿的问题，从长期来看也会砸掉中电通信的牌子。
中电通信贴牌机是后来的“山寨手机”发展的里程碑，当初还没有山寨这个概念，通常把这种手机称为“黑手机”。
“黑手机”名字不好听，但却像春天的野草迅速蔓延到全国。
这是2004年元旦前夕的一个中午，付娟向莫清瑶请教通讯行情。
当她听完莫清瑶的一番解说后说：“看来国产手机和杂牌机是亲兄弟呢，只是面目不同，却流着相同的血。杂牌机价低、卖的火，是必然的了，这些商家的脑子可真好使。”
“是啊，”莫清瑶说，“中国人最善于借，借钱不打借条，借腹生子，供鸡生蛋……”
付娟说：“不仅仅是中国人吧，外国人也一样，犹太商人应该更厉害。
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吗：如果你有1元钱却做不了10元甚至100元的生意，你永远成为不了企业家。
犹太人是世界上公认的最会做生意的人，他们做生意的秘诀就是‘借鸡生蛋’。”
莫清瑶说：“嗯，我看中电通信是手机行业的一个巨大的鸡，它利用自己的牌照孵出无数小鸡，个个活蹦活跳。”
付娟夸莫清瑶的比喻生动。
肖长松走过来：“老同学，又在学生意经，我看你天天都在学个不停，是不是想当老板啊？”
付娟说：“不想当老师也得学呀，术业有专攻嘛，要是咱俩还没有客人懂，那多尴尬呀。”
“你们刚才谈论的可是行业机密，外行人是不清楚的，外行都比内行厉害，生意就没法做了。”肖长松说。
肖长松和付娟在高中同学期间交流不多，肖长松相貌平平，也不文艺，是典型的朴实类型，不像卢飞又帅气又有诗才。
当年，卢飞和付娟的恋情是校园最炫目的七彩气球，飘到哪能吸引一大批目光。
后来的付娟嫁给工商局职工董文轩到再离婚，整个过程，肖长松都为卢飞婉惜。
卢飞伤感过一段时间，后来看开了：“初恋嘛，有几对是成功的？人生的丰富和乐趣就在于有些东西是用来品尝的，有些东西是用来怀念的。”
时隔8年，付娟能向初恋情人低头，给他打工，这绝不是简单的蝇营狗苟，一定是龙潜深渊。
“嫂子有没有怀疑付娟是你的初恋？”肖长松曾悄悄问卢飞，“我估计嫂子一定猜到了。”
卢飞说：“可能吧，猜到了又怎么着，我又不乱来，这里安插有她两个表妹呢，那可都是眼线。”
“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吧？”肖长松捶一下卢飞的肩头。
卢飞呵呵一乐：“有个贼心就够了，不需要贼胆，你还没结婚，结了婚你就懂了。”
肖长松拍一下卢飞的背：“装啥高深！结了婚就成哲学家了？”
卢飞一笑：“想尽快成哲学家不？把店长介绍给你？”
“莫清瑶呀？”肖长松摇摇头，“俺不是她的菜，小灰鼠摘月亮——高攀不上，听说你那发小曾一建都没追上是不？人家还开着本田雅阁呢！”
卢飞驳道：“老同学！这你就错了，曾一建是太花心用情不专……不过你也确实不是她的菜，她一直在寻找懂音乐的，聊得来的，正直诚恳的，有点浪漫气息的……”
“嗳嗳，不对呀，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不会？……”
卢飞道：“想哪儿去了！她帮了我半年了，我把她介绍给曾一建，知道中间的一些事，当然有一定的了解，再说我也懂音乐，同类人容易产生共鸣。”
“那么说，”肖长松眨眨眼，“你要不是娶了嫂子，会娶她喽？”
“很有可能。”
“后悔过没？”肖长松调皮一笑。
“当然不会，”卢飞说，“也不是说你嫂子有多好，这方面的道理还真像苏格拉底的‘玉米理论’和‘西瓜理论’——反正很多版本——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对的时间碰见对的人，几率真是太小太小。”
“没错，我看电视剧上演的全是错的时间碰见对的人，要不然就不好看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都是老生常谈了。火车错了轨才会出新闻，相爱错过了时间才有永恒的美。
在同一时间点，两个人像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但无法重合，因为它们不在一个枝干上，即便是野蛮生长，彼此探问，也禁不起风吹雨打，枝干是原罪。毁掉枝干也是让彼此毁灭。”卢飞背书似的侃侃而谈。
“哎呦喂，真怕你掉书袋，”肖长松道，“你看你店子里哪个适合我？帮我牵牵线呗，我也不小喽，该找女朋友喽，早成家早创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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