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破梦
一梦千秋，这种话只怕也唯有白禧能说出来了。
“你手中的大炮，是用灵力去发射混合了阴阳灵力的炮弹，这种力量放在哪里都是摧枯拉朽，在第十七层也不例外，只不过……”
白禧合起扇子：“多说无益，林道友自己试试看便知道了，正好也叫小生见识见识，来自现代的知识，拼凑出来的异世界神兵利器，到底有多么逆天？”
“好。”
林牧也不墨迹，亲自扛起灵力大炮，朝着两百步外的一座山头，开了一发炮弹。
轰隆。
声响并不算大，但那座山头顷刻间便被夷平了，它不像是被炸开，而像是被一只大手，从这个世界抹去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便是阴灵力与阳灵力剧烈碰撞之下，发生的“湮灭”反应，对应现实世界，其实就是正物质与暗物质之间的互相抵消，期间并没有释放出能量，而是进行了“消除”。
啪啪啪。
白禧鼓起掌来：“真是惊人，能够巧妙地捕捉到湮灭这种独特的反应，林道友天赋异禀。”
他指着已经消失的那座山头：“道友再看。”
林牧定睛看去，只见那座山头又慢慢显现出原本的轮廓，不一会儿便复原成了原本的样子。
此地，果然是处于梦境之中，并非真实世界。
林牧叹道：“不经意间竟然陷入了一个大梦之中，解决完大事可得想方设法离开才行。”
“离开这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吗？”白禧冷不丁问道。
林牧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定在了原地：“你的意思是，外界其实也是一个梦境？”
白禧神秘兮兮地道：“我倒要反问你，你能够找到什么证据，证明发生过仙魔大战的世界，不是梦境？你方才已经告诉我，这里的一切，起码在仙魔大战之前，都属于一本小说中记载的内容，这难道不就是一场梦？”
林牧后退几步：“那我想要飞升成仙，是不是就是想要从梦境之中，挣扎着苏醒过来？”
白禧点点头：“或许正是如此！我曾经了解到，有一种梦中梦，还有梦中梦中梦，有时候梦醒了，你可能还在另一个梦境之中，有时候睡着了，也只是进入下一层梦境而已。”
他穿越的那一年，《盗梦空间》火得一塌糊涂，类似的阴谋论怀疑论到处开花，哪怕过了一千多年，白禧都印象深刻。
林牧将灵力大炮收了起来：“我素来是不去深思这些的，既然有一头梦鬼在此，我将其做掉，自然便醒过来了。”
“一力破万法，这种脑回路估计只有大魔身上才具备，我很期待道友的表现。”白禧大笑，事实上他已经不在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能醒过来最好，醒不过来也无所谓，就在这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孤独死去，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五大体外魔神探路，林牧直接开始探寻梦鬼的真身，上百号人浩浩荡荡行走在北阴的这片虚幻天地间，白禧便默默地跟在后头，想要看看林牧到底能够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好是将天捅破，把天地都掀翻，将一切都炸得血肉模糊，这才是白禧想要看到的。
林牧的行事逻辑，和白禧的差距奇大。
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幻而出之后，林牧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探索，而是开始将注意力聚焦在一些看似平凡的生灵身上。
“那是梦鬼的‘眼’，共有一千七百只，遍布上下七层，这里只能看到其中一部分的投影，所以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在第十一层、第十二层，它们可能是穷凶极恶的厉鬼。”
“那是梦鬼的‘爪牙’，共有三千四百只，有的是野马，有的是秃鹫，还有林间的小狐狸……那些力量可以轻易撕碎分神期的修士肉身。”
“那是梦鬼的‘血管’，超过十万条，形成了河流江川，呵呵，它以为自己是盘古么？”
林牧立足在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面前，看江面上浪潮迭起，心绪却是愈发平静。
渡过这条大江，江对面是一株贯通天地的黄金树。
林牧道：“那就是梦鬼的心脏。”
白禧笑了：“梦鬼并无肉身，你这是在做无用功，最后会发现其实都只是自己的错觉，梦鬼能让你对一切事物产生误解，你甚至会把自己当做它的一部分，最后被其吸收。”
林牧不以为意：“那如果我自己就是‘鬼’呢？”
“林鬼！林山！”
他呼唤一声，两个由山鬼所变化而来的体外魔神一跃而出。
随即白禧惊恐地看到，林牧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消失无踪了！
“如何，白道友？你觉得现在的我有肉身吗？”
林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像是和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直接带着八十个人傀渡江而去。
白禧眼神火热，纸扇一张，他亦是踏空追随过去，想要看看林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山林鬼这两个体外魔神，其模样在不断变化，时而化作两个童男童女，时而化作牛头马面，时而又变成黑白无常……
他们拥有无数张面孔，但最终都变成了林牧。
黄金树下，两个“林牧”高举右手：“抬起灵力大炮，瞄准最高的那一根树杈！”
“发射！”
白禧只听见最后这两个字，面前的画面便彻底定格了下来。
下一刻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幽暗潮湿的地下世界，这里空无一物，只有一条黄褐色的河流从脚底下流淌而过。
“白道友，梦境已破，你看这是什么？”
林牧用手指捏起来一条白色的蛆，在白禧眼前不断摇晃。
白禧顿时不淡定了：“你不会想要告诉小生，这条蛆虫，就是困了我一千年的梦鬼吧？”
“之前是如此，现在它只是一条死虫子而已。”林牧道：“梦鬼的修为通天，但本身不是活物，我的灵力大炮摧毁了它的生命本源，梦境一破，它便将一切生机都自封了。”
他努努嘴，指着面前一座高大的门扉：“那就是通往酆都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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