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莫名困意袭来，程牧不知不觉就睡过了下午，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外面天色全黑，点点星光缀在夜空之上。
完了，没吃晚饭。这个念头在他脑内迅速闪过，然后程牧彻底清醒，一个翻身跳下床望向了对面的囚室，还好，那个家伙还在。
不多时，哒哒哒，一阵脚步由远及近，接着，在程牧的注视中，对面的囚室被打开，一个一米五不到，穿着囚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程牧本来还在想该如何与狱警解释，但出门之后，这个男人立马就给一旁俯身弯腰的狱警怀里偷偷塞了什么东西，之后，程牧的囚室就被打开了。
二人并肩而行，跟着面前还在打哈欠的狱警来到了一间标着“后勤办公室”的地方，狱警敲了敲门，提起精神大声汇报：“报告，人已带到！”
“进来吧。”里面很快传来回应。
“进去吧。”狱警把门打开，拿头往里努了努示意二人，然后自己则快步远去。
“我们走吧。”矮个子一马当先，第一个跨进门里，程牧也紧跟在后。
门内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只是三面墙壁上都满满当当摆着一排排木头柜子，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味，就是那种木材被湿气侵蚀后的自然发散的腐朽气息。
作为办公室，其正中间当然放了一张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的老人，见二人进来，他眉头稍皱，不满地道：“两个人？我可没听说今晚要两个人值夜班。”
“哎嘿嘿，”矮个子一脸赔笑，走到老人对面，手心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钱，“您通融一下呗，反正以前也有过两个人一起的先例嘛。”
老人看了看矮个子，又看了看程牧，抿着嘴微微摇头，矮个子连忙又多加了几张。
“好吧，反正多一个多两个也看不出来，”老人不着痕迹地收下对方的钱币，咳嗽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丢给矮个子，“这是地下室的钥匙，只有一把，用来打开下面的门，等明天早上工作结束，你们把它交还给值班的警卫就行了。”
说完，老人又拿出两把淡蓝色的钥匙：“这个是旁边工作间的钥匙，你们一人一把，工作前记得先去把衣服换好，把工具拿上。”
二人点头，但还不等他们伸手从老人手中接过钥匙，老人就把手往回一缩，盯着他们告诫道：“这个钥匙不用归还，随便你们丢了或者怎么了，反正数量很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把，但，”
老人指了指那把带有锈迹的地下室钥匙，严肃地道：“但这玩意就一把，你们要是敢把它弄丢了，下场什么样自己清楚。”
“好好，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弄丢的。”矮个子一边笑着点头，一边从老人手中夺过工作间钥匙。
“东西拿好了就走吧，我也要离开了。”老人似乎是对矮个子这个不客气的动作有些不满，撇撇嘴给二人下了逐客令，程牧还想多问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矮个子拼命眼神暗示，只得作罢，与他拽着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大门紧紧关上了，桌子对面的老人收起了刚才的和蔼，忽然冷笑一声：“以为多一个人就会没事吗？天真。”
工作间里，矮个子正和程牧一起更换工作服，说实话，这所谓的工作服和他们身上的囚服几乎没有区别，只是把胸前与背后的编号换成了清洁二字罢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多问几个问题，我们现在连要去地下室干什么都不知道。”程牧趁着换衣服的时候与矮个子交流道。
“你真的失忆了？”矮个子疑惑道。
“骗你也没好处啊。”
“好吧，我就这样和你说，那个老头奸得很，我们最好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也别问他任何问题，不然到时候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至于我们去地下室干什么，有人告诉我，只要去了就自然明白了。”矮个子穿好工作服，拿上了一旁和他差不多高的扫帚。
“你就带这个空桶和拖把吧。”矮个子指了指角落，那里有工作间里唯一的一节拖把，其尾端乌黑浓密，简直如女人头发一般，若是将它半夜倒挂在墙上，肯定能吓人一跳。
程牧拿起水桶，然而就在他靠近拖把的时候，一股极其浓郁的腐臭味从拖把头上传来，这味道既带着一股屎尿发酵的臭气，又带着一股蛋白质腐烂变质的味道，这两股味道之浓郁，甚至让中间夹杂的那缕血腥味都变淡了。
程牧忍着臭气将它塞进水桶，然后随便找了件工作服盖上，呼，世界终于清静了。
“磨叽什么呢，走了！别等人来催！”
“来了来了！”提着水桶，程牧走到他身边。
“我的天，什么味道，你拉在裤子上了？”
在两位狱警的监视下，程牧与矮个子走进地下室洞开的大门，走下一段总落差大概四五高的台阶，又穿过一条二十米左右的直道，右转之后，面前出现了一道坚固的铁栅栏门，门后的布局与程牧原先所在囚室外面的走廊一模一样。
据说，这里是这所监狱的地下牢房，用来关押那些穷凶极恶的死刑犯。
拿出老人给的钥匙，二人顺利打开了这边的铁栅栏门，后面的狱警看见后，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但矮个子手疾眼快，立马拉住二人，急切地问道：“你们要走吗？这里没有夜班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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