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门口坐着几个人，皆目光头过来。
只是看看，并未说什么。
秦河如没有想和他们打招呼的念头，一来是不认识，二来是他的抓紧一点，免得回去天都黑了。
张家寨他来过几次，并不是很陌生。
向前走一段距离，往右边拐一个大弯，经过一小片钓鱼竹，再穿过两座屋子后，才算到张家寨村长家的位置。
进来，他就见到坐在篱笆墙里的村长。
“老村长。”
老村长也看到了他。
“是秦同志啊。”
老村长连忙起身，笑呵呵的走过来。
“你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我们这里嘞哩。”
秦河如笑道：“有些事耽搁了，不然早就来了。”
“进来坐，进来坐。”老村长热情的招呼着。
张家湾距离四九城太远了，且又偏僻，这使得他们这儿不说是与世隔绝，可也算得上是穷乡僻壤。
平常他们想换些粮食，盐之类的必需品时，都得组织村子里的人去四九城里购买。
没有交通工具，一来一回就得两天时间。
若是闲时还好说，遇到春耕时，就太耽误时间了。
故而，他们很喜欢四九城里的采购员。
只可惜，这儿太远了，极少有采购员愿意来这里。
秦河如来过几次，自然知道他们更喜欢以物易物，而不是换钱。
对此，他早有准备。
他的自行车上，有十多斤盐。
这是来之前，他向科长申请的。否则，让他自己去兑换这些盐，用一年的盐票怕是也买不到这么多。
他也不会那么去做，太亏了。
以物易物这种做法，轧钢厂态度比较模棱两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不反对是可以节省开支，不支持是不允许规模太大。
当然，以物易物顶多就是拿盐这种物资易物，像是粮油之类的，根本不可能。
毕竟这时候，轧钢厂里也缺少这些物资。
自行车上的东西，早就被老村长看在了眼里。
秦河如一坐下，老村长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秦同志，不知道你这次带来的是……”
他很期待。
虽说他喜欢以物易物，可那些来的采购员们，更喜欢现钱结算。
谁都不想提着几十斤的货物来回奔跑，更别提还要提前和厂里说明情况，然后申请。
“这次我带来的是一些盐。”秦河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前几次他都是带盐过来。
老村长听完，双眼放光。
盐好啊。
这东西是必需品。
“好，好啊。”
老村长激动道：“真是太感谢秦同志了，辛苦你跑这么远。”
冬季，道路不平坦的同时，还难走。
夏季时，他们一两个星期去一次四九城，冬季，变成了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去一次。
“顺手的事。”
秦河如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自然不介意投其所好。
“老村长，其实我这次来是有点事的。”
“啥事？”老村长不解。
秦河如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说出。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厂里想提高一下工人的伙食，所以让我们来采购一些肉食回去。”
“我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活的肉食，野货也行。”
“你也知道，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带活的回去更好。”
他用的是厂里的名义。
采购物资，要公对公，不然就成了投机倒把。
到时候，他扣下一些，上面也不会说什么的。
这是采购科默认的事实。
所有的采购员，在下村时，都会以公家的名义给自己捎一些东西回去，只要数量不是太大，东西不是太贵重就行。
这就像傻柱带盒饭回去，许大茂下乡放电影收取好东西一样。
“你们厂里的领导可真是个好人。”老村长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他皱起眉头：“鸡的话，倒是有一两只，你要说野货的话，怕是不太可能。”
“冬天，那些山鸡野兔之类的，没有夏天时那么活跃，想要抓到，恐怕有些困难。”
许是想到秦河如辛苦带盐过来，他补充一句：“不过可以试试看，村子里的那些小年轻们，整天都会上山布置一些陷阱，没准就可能真的抓到了。”
“等下我问一问，没有的话，明天我让我家大儿去山上转一下。”
秦河如露出笑容：“会不会太麻烦了。”
“嗨，有啥麻烦的。”
老村长摆摆手。
秦河如不开这个口，他们也经常上山去布置陷阱的。
俗话说，靠山吃山。
守着这么多山，他们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聊了一会儿，秦河如开始采购。
至于老村长，则是帮他去问了一下。
采购指标已经完成的缘故，秦河如并未采购太多的物资。
就是把老村长口中的老母鸡采购了回去，还有一些土豆、面之类的物资。
下午时分，老村长一脸抱歉的说没有野兔之类的山货。
无奈，秦河如只好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去。
不过临走之时，老村长一再保证这几天会让自家大儿去山上转一圈看看。
秦河如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会有好收获上。
他载着二三十斤的物资，重新踏上回轧钢厂的道路。
来之前，他是十分期待的。
可惜，并未有什么好收获。这使得他一路上的兴致，都不算太高。
倘若不抱有期待，便不会失落。
直至回到轧钢厂，秦河如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没收获就没收获吧，自己又不是那种出门就能遇到宝物，随时心想事成的主角。”
他深知这种事是急不得的。
就算他让农场升级，也一时半会儿找不来猪崽圈养。
所以说，慢点快点都无所谓。
大不了，明年秋收之时，自己可以把农作物化作肥料肥沃土地，一样能升级。
总归就是一年时间，不算很长。
想通后，秦河如的脸上才重新出现笑意。
采购科。
“陈建强，你今天为什么把人家新来的同志单独留在科里？你知道你这种做法对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还没到四组，秦河如就见到朱老二在为了早上的事教训陈建强。
秦河如嘴角勾起笑容，悠哉悠哉的走过去。
“我来说句公道话。”
“朱科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做人，要大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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