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
教皇皱紧了眉头，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他倒是没有认为炁在故弄玄虚，因为炁所说的树枝样式的东西，他曾经看到过很多。
那些在极尽癫狂与痛苦中死去的教会的同胞，身上都长满了树枝。
而且都是这沙漠中没有见过的品种。
这不禁让他们想起了教会中流传的说法，自然女神她疯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些树枝的来历便有了解释，它们来自永恒之森。
这些扭曲诡异的树枝是自然女神入侵现实的触手，是永恒之森陨落的铁证。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说自然女神是他们教派的真主，女神的到来他们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但他们可不想拥戴一个疯癫的神明。
这和他们的教义有关。
自然女神教派真正崇尚的是生机与自然，是绿洲，自然女神只不过是是一个载体，如今这个女神她充斥着毁灭，在教义中，她也自动失去了神格。
至于自然女神失去了神格之后该怎么办，典籍里没写。
欧拉·肯因为这事情倍感疲累，因为这样的话，就代表神话是真的，世界终将陷入毁灭，他们教派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做个末代教皇也就是了，反正自然女神教也快走到头了，他也当累了。
但是世界出了问题，那么他……毫无办法。
不过那些绿宝石的到来给了欧拉·肯希望。
这个终将走向毁灭的灰白色世界来了世界之外的事物。
那些神智重新恢复清明的教众让欧拉·肯的眼底诞生了一丝光芒。
这个世界，貌似还是有救的。
而炁的到来则是让他欣喜若狂。
拉姆为了得到一个好价钱，并没有将炁的来历藏着掖着，自然女神教在支付了一大笔之后，先阿图姆教派得到了“炁真正的来历”和一大包宝石。
炁，来自异域，带着谜团，和那些“荷鲁斯之眼”有着密切的关系。
难道……
他是荷鲁斯的后代？
不管他是不是荷鲁斯的后代，炁都表现出了其神异之处。
他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教皇暗自心想着，我背后有树枝之类的东西，说明我也被侵蚀了啊。
也对，作为距离自然女神最近的人，怎么可能不被污染？
炁看着教皇疑惑的面容，说道：“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哈？”
看错了？
教皇有些惊讶，但马上恢复了镇定。
那些扭曲的树枝时隐时现，炁可能是偶然看到了却不敢确定吧，不管怎样，只要继续研究下去……
“那些不是树枝，好像是藤曼……也不对，倒像是我曾经看到过的齿轮……”
炁在这些树枝身上，感觉到了和那些齿轮一模一样的气息，但明明两者长得不一样会。
“这，你在说什么？”欧拉·肯决定试一下炁：“什么树枝，齿轮？”
“就是那些树枝啊……”炁晃了晃脑袋，坐起身，一把抓住了那些围绕在教皇身边的树枝，将其扯了下来。
突然，整个房间中想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如同一千只蝙蝠鸣叫一般的声音让教皇头皮发麻，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无穷无尽，由诡异树枝和藤曼组成的森林。
远处那些森林的枝干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嘴巴和眼睛，每一颗树干都分出了五根大小不一的枝干，如同骨爪一般，指向天空。
教皇抬起头，在一片晦暗的雾气中，看到了一具十分巨大的女尸。
这个女尸的眼眶中没有眼球，湖泊一样的血水从眼眶中涌出，滋润着这诡异的林地。
就在教皇看清楚女尸面容的时候，那些树干上的眼睛纷纷转动，盯住了教皇，嘴巴也齐声高喊了起来：
“谁在窥探永恒！”
在这凄厉的叫声和诡异的景象中，教皇感觉自己的神智仿佛要被撕碎成碎片，化成这恐怖林地的化肥。
就在这时，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醒醒！回神。”
“哦……哦。”教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半晌，回过神之后又说了一声。
他意识刚刚回位之后，就看到了房间里堆满了腐败的树枝与藤曼，在下面，是无数腐烂的树叶，他走了一步，踩出了大量的血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如同沼气池般的恶臭。
如果宁原现在在这里的话，他那机甲绝对会报警，空气中的污染指数已经严重超标了！
“这到底是……”
“你说你挂着这么多树枝走路为什么，这么做不累吗？”炁说道：“而且还很臭。”
“……”教皇愣了几秒后说道：“我们看不到这个树枝，也闻不到臭味。”
“你们看不到？”
“嗯。”
“……这……”
炁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齿轮世界中，也看不到那个黄铜色的小人，耳边突然响起了宁原的话。
你要看到世界的真实。
“你要看到世界的真实。”炁说道：“你们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世界，所以看不到这些。”
“能说的再仔细一些吗？”
“如果看不到那个世界，我就找不到我的女朋友了。”
“……好吧。”
“话说你们见到过这个女孩子吗？”炁掏出了手机，将风起天澜的照片递给了教皇看。
如此神奇的方盒子让教皇大受震撼，但相较于刚才那些恐怖残景也不算是什么了。
教皇仔细看了看那个女孩，黑发黑瞳，和炁属于一个种族。
这个世界压根没有啊。
心里是这么想的，教皇嘴上却说：“嗯，我要是看到了这个女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放心，自然女神教作为尼尔图姆最大的宗教，消息四通八达，我一定会帮你……”
没等他说完，那个绿色瞳孔的女孩风风火火的推开了大门，有些哭腔的说道：“教皇大人，你快点回去镇场子吧，马尔默那个大嗓门快把会议室震塌了……等等，这房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好意思，我去去……”教皇看了看已经没法住人的屋子，说道：“算了，你和我一起来吧。教会需要你的力量，妮娅，你去给这位客人带套衣服过来。”
“哦。”
……
不一会，穿戴整齐的炁和教皇并肩走在了塔里的小道中，向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是一个石质的大厅，收音效果特别好，这个小道也是石质的，大厅和小道组成了一个类似于耳蜗和耳道结构，马尔默的声音在小道中不停的回响。
“福克！你个孙子！真是为了业绩抛却公利啊！咱们教会现在穷的叮当响，还特么要花那么大价钱买一个连骆驼都不会骑的废物回来……”
“马尔科！你……”
“你别说话！我看你我就来气！你倒是说说，那废物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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