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客套，正如他亲眼所见，许凌风这些时日，日渐消瘦，人也憔悴了许多，好比陷入相思中的男女，茶饭不思以致憔悴不堪。
以前的许凌风，那真的是玉树临风，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如今的他，却憔悴得像一个中年人了。
黄长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生怕许凌风还等不到决斗之日来临，反而自己先倒下去了。
起初他还以为许凌风是担心决斗，还安慰几句，后来见他人虽日渐消瘦，但精神却愈发焕发，直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光芒四射。
反差如此之大的状态，黄长风更是不解，赶紧去信落神谷，向他的师兄落长英询问。
落长英直言许凌风有了心魔，心魔的化身正是即将要决斗的楚棠，楚棠不灭，心魔难除。
人一旦有了心魔，日夜折磨之下的状态，确实难以想象。
黄长风就见过当年的落长英，明明只是中年人，几年之内，就如同一个七旬老人，也就是这几年修身养性好了许多，他的状态才渐渐恢复而已。
落长英还嘱咐黄长风，务必在决斗前后看好许凌风，不要让他再有闪失。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徒弟，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黄长风向来尊敬落长英，也把许凌风当子侄了，这些时日关爱有加。
许凌风闷了，他陪其聊天解闷，宽解心头之烦。
许凌风想要活动手脚，他当做陪练，以九天落河剑法喂招，为其拾遗补缺。
今晚也一样，见许凌风上了楼顶，不一会儿后他也跟了上来，有了方才的一番话。
“师叔，你不必担心我。明晚之后，一切就回到正常轨道了。”许凌风强自露出一丝笑意。
黄长风大点气头，道：“那是自然！以你的武功，那楚棠还不是任你揉捏！”
许凌风缓缓摇头，道：“话也不能说得太慢，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他杀子谦师弟的那一刀。五境圆满的子谦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六境的人面对那一刀，一不小心，只怕也要着了道。”
黄长风凛然，道：“拔刀术吗？”
身在庆城，又是落神谷长字辈的老人，对于楚棠仗着杀了落神谷弟子的刀法，这些时日，黄长风也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此外，他还打听到一些关于城东程家的事，知道程家的覆灭与楚棠脱不了关系。
据说，那拔刀术让程家吃了很大的亏，这才被苏家一举灭掉百年宿敌。
因此，黄长风想不知道拔刀术的威名也难。
看了一眼紧张的黄长风，许凌风问道：“师叔，今天那个楚棠又做了什么？”
黄长风神色一正，道：“听说上午在看书，下午把他的神兵磨了一会。”
“很悠闲嘛！”许凌风淡然说了一句，看不出他的态度来。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许凌风既然发出了挑战，自然不会自大到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楚棠。
他需要把楚棠整个人了解得通通透透，既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好在观器楼本来就负责为落神谷打探消息，用心之下，很快摸清了楚棠的一些路数。
关于他的平生，关于他的武功，许凌风都拿到了对方的资料。
老实说，许凌风对于楚棠的经历很是惊讶，三四年前，对方不过是一个寻常小捕快罢了，而这三年却突然崛起了。
短短三年时间，楚棠境界功力突飞猛进不说，就连他的武功路数，也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这些别人听都没听过又威力巨大的武功，连落神谷都打探不出路数来，根本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只知道据他所云是什么金大侠古大侠两位所传授，但是，别说许凌风了，连他师傅落长英这个老家伙也没听过梁州有这么两位高人！
面对这种情况，许凌风也有些发懵。
好在他师傅告诉他，不管对手武功多么奇怪，多么厉害，他只要把九天落河剑的威力发挥出来即可。
不管你几路来，我只有一路去！
“九天落河，煌煌如日，星汉灿烂，剑势披靡；心有长河，如天降落，无所不催。”
许凌风谨记自家师傅教诲，对于九天落河剑倒是深得其中三昧了。
而除了对楚棠之前的经历打探清楚外，这些日子对方在梧桐书院的所作所为，他们观器楼也每日打探汇报。
楚棠每一天的行动，许凌风都清清楚楚！
“陶英不与他喂招了？”许凌风关注的是这一点。
黄长风答道：“昨日他们还练了一把。凌风，这一点比较重要，陶英领悟出了势，每日以势给楚棠喂招，姓楚的只怕对于势并不陌生了，你……”
“浩然一气功岂能与我们九天落河剑相提并论！”许凌风傲然冷笑。
言下之意，浩然一气功使出来的势，与九天落河剑的势不可同日而语！
黄长风深以为然，说道：“凌风，明晚你上去就出绝招，千万别与对方磨蹭，绝对不要给楚棠抢了先机。他的拔刀术最快，但只要提前压制他，使他发挥不出快刀的精髓，他也就无计可施了。”
许凌风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的策略。
抬头看了看天色，许凌风说道：“师叔，我们下楼去吧，且去休息。”
黄长风连连点头，直说大战来临，自当好生休息，养精蓄锐，然后一战而下。
下楼梯时，许凌风回头看了一眼楼外，远处的观月楼在月色下若隐若现，最终只剩一个轮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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