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伸手顺了一下被大腿压住的尾巴，若有所思：
“人类躲在覆盖铁皮的马车上发射火炮，炮弹能射很远，虽然没有圣光术远……我知道火药燃烧后的力量很大……”
诺拉说着说着卡了壳，王云川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听着。
“大炮发射时甚至会把马车震翻，所以我猜你们这里的马车跟火药有关系。”
这思路清奇啊，火药推进的是早期火箭，现代窜天猴，交通工具……交通工具没有，倒是有核弹推进的核子脉冲推进器。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火药启动的发动机来着……王云川在《魔法雷霆》里见过，野猫战斗机的火药涡轮起动机。
不过汽车烧的是汽油柴油……
诺拉可以说很有想象力了，魔法师的思维不得不说很抽象，多多少少摸到了发动机爆燃做功的思路。
反正诺拉不再觉得街上跑的都是魔动机械就是好事，怎么也算是前进了一步。
“你总算不说这玩意是魔动机械了，思路大体是对的，但这辆马车的炮膛里烧的是柴油。”
“什么是柴油？”诺拉小圆脸上写满了好奇。
王云川想了想，看到前往无限延伸的青黑色路面，有了主意：“就是人类守城时从城墙上浇的沥青，那里面大概有一部分柴油。”
诺拉点点头，似懂非懂：
“那我们坐着它多久能回到兽人领？”
王云川笑笑不说话。
诺拉转过头去注视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道。
过了两站地，两个人下车来到了中九步行街。
中九步行街不是庄原市吃喝玩乐的最佳选择，王云川选择来这里有他的原因，那就是不需要核酸检测，人流量也要少很多。
尽管如此，作为老牌商圈，中九步行街还是相当繁华的。
天色稍有昏暗，街道两旁早已经灯火通明，正对着中九步行街入口的巨型屏幕上放着不知名的少女偶像组合唱唱跳跳。
街边上以往上班时的常吃的小吃摊失踪了几个，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闻所未闻的网红美食。
诺拉站在喷泉前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五颜六色的的灯光映照在她柔白的小脸上，表情看起来却十分落寞。
王云川不知道诺拉在想什么，也许是思念起修道院里的姐姐吧。没来由的，他居然也感觉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
……
“咕……咕……”
沉闷的空气被突兀的声音打破，这声音如此响亮，很难想象是从身形娇小的诺拉身上发出来的。
诺拉脸上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喷泉射灯的缘故，她抬起头，捂着肚子，气焰十分不嚣张的说：
“看……看什么看！”
她确实饿了，在森林里跑了半天，很久没吃过东西。
工业香料加持的甜香味早在公交车上就已经被灵敏的鼻子捕捉到。
王云川顺着诺拉之前注视的方向看到了几个大字——轰炸大鱿鱼。
这几个字能在东亚联的任何一个商业区看见，不管是大型mall还是千年古镇，不管是勘察加半岛还是棉兰老岛，从味道到招牌字体保证一模一样。
很难说是不是什么新型秘密组织。
这一家叫老热察轰炸大鱿鱼，非常的老字号，非常的oldfashion，店主大姐他认识，姓李，正在向他招手示意。
王云川点头打了个招呼，低头看看还在别扭的诺拉，笑道：
“走吧，看你盯半天了。”
诺拉被人点破不大服气，两手交叠在胸前，小脸气鼓鼓的，嘴硬道：
“谁说我饿了！”
王云川差点乐出声，傲娇过于标准，难度系数14.5分。
“我说你饿了吗？不打自招，我只听见几声鸽子叫，你看见鸽子了吗？”
诺拉脸上的红色更深了，红的红白的白，跟熟鱿鱼有一拼。
“我……只是很好奇……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新品种的我很好奇。
“吃过鱿鱼吗？”
“没吃过。”
“想吃吗？”
“不！……不想吃。”声音越来越小。
王云川朝鱿鱼摊迈了一步，回头看过来：
“比起圣光术，我现在更想要轰炸大鱿鱼。”
诺拉扭过脸不看他，双手抱胸，毛茸茸的尾巴在羽绒服里发出啪沙啪沙的摩擦声。
太有意思了，想多玩会。
又是两声咕咕，王云川忽然注意到诺拉的肩膀有些削瘦。虽然是圆脸，总感觉缺二两肉。对了，抱着好像只有七十多斤来着，营养堪忧啊。
不合适，不合适。
得补补。
“来吧，谁让我们是共犯呢。”
诺拉表情一滞，脸上刚刚松懈一点，漏出些许笑意马上又昂起小脸：
“哼！吃就吃。”
不算标准的傲娇，水花压的还行，勉强给个18分。
诺拉走到他身旁，王云川听到羽绒服下的啪沙啪沙声更快了。
鱿鱼虽然不是鱼，估计腥味对小猫来说也很诱人。这么一想，给看不给吃、管杀不管埋确实挺残忍的。
“好久不来啦，那天你同事还念叨你呢，王你换公司了？”
鱿鱼大姐笑的非常豪放，皮肤却不见多少皱纹，可能是鱿鱼的功劳吧。
“嗯，给马老板打工呢，我现在主要负责他在禁足期间的飞行餐点定制。”
“哈哈哈，要不怎么老有人念叨你呢，你没去说相声那是蒙古海军社的损失。”
鱿鱼大姐嗤嗤按了几下铁板上的大鱿鱼，“怎么样，还是十五块钱一串，来几串？”
王云川督了一眼身旁早已看鱿鱼看愣神的诺拉，回答道：“来三串。”
这家的轰炸大鱿鱼个头格外大，一整只鱿鱼被切分好整齐的穿在木签上，最细嫩的腕足被串起来放在木签末端，看起来十分诱人。
“好嘞，要辣吗？”大姐动作娴熟，边说边给几十只鱿鱼翻面。
王云川看向诺拉，眉毛一挑，挑衅道：
“要辣吗？”
诺拉从不主动落入下风，扬起光洁的额头，断然回击：
“要！”
“那放一点。”王云川又问了一句：“放一点儿够吗？”
“……不够！”虽然诺拉戴了帽子，王云川能猜到三角耳这会儿一定又立起来了。
王云川看她还在嘴硬，又加上了一码：
“放，狠狠地放。”
大姐边撒辣椒粉和王云川闲聊，话题自然不外乎他身边格白发红眼的诺拉。
“小王，你女儿啊？”
“不是，普通朋友……嗯？”
大姐不按常规套路出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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