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可以将他们引过来。”
“求您不要杀我。”
云匪跪地哭泣,他本就发麻的双腿,如今更是抖动的厉害。
“老爷,杀不杀?”
常本放下长刀。
“别急。”程远从柜子里掏出一把烟草塞入烟斗内,转身回到原位,点火抽了起来:“你不是不知道在哪儿吗?能怎么引出来?”
自家船员失踪,那破船离开的时候,又有其他船只跟随。
很难不联系到云匪。
“我...我。”云匪头子缓了一会儿,才低头道:“我身上有船里供奉的石像,他们若是将船只劫回去没有发现此物,就一定会满地找我的。”
“石像...我拿走的那个?”
“是。”
程远嘴角呼出风流,喉咙中的烟气打转儿的绕圈:“石像在你们那什么尸鬼队里很贵重吗?”
“很贵重!”云匪头子狠狠的点了下头,道:“船队的尸老大驰骋云海十几年时间,也就建了不到十余个。若是无故丢了一座的话,定然会满地的去寻转。”
“大人您的人,莫不是....”
“嗯,你旁边那家伙的船员不见了,正想着出气呢。”
“啊!”云匪头子眼睛打转儿,扭头时刚好看见常本在擦拭刀身,明晃晃的寒芒闪的他眼睛痛。
程远撇了他一眼,伸出手压住突起的烟丝,嘬了一小口。
“你怎么把他们引出来?”
烟气顺着风流窜入云匪头子鼻孔,他蓦的回头道:“大人,我在云人部落有一老相好,之前当劫匪赚来的财宝都藏在她那儿了,我若是长时间没了信,她定然会跑去其他匪徒那儿求庇护。”
程远愣了一下,道:“你都不知道,她能知道?”
“她姐妹也不少。”
“哪儿的云人部落?”
“往云海西边走一两天,有座操云镇。”
“操云镇.....”常远在一旁思索一番,凑到程远面前道:“老爷,是老云人黑枕的家乡,那儿云人众多,兵马充沛,是个厉害的地方。”
“呼~!”
烟气从他鼻孔吹走。
“明天,去操云镇。”
“山桃堆的都放不下了,到时候拉着一船去操云镇,再顺便买些武器。”
程远露出舒服的样子,眯着眼指着云匪头子道:“你也一块跟着去,若是找不到你那老相好,我就拿你的头去祭奠死去的船员。”
“是!大人!还有,我...我叫云华,是个云人。”
“你的名字不重要。”
..........
后半夜。
之前的船员都入了新船,翻云号也被送往山下,暂时供给小妖们外出购买物资。
程远仰着头看星星。
常本从底下走了上来,躺在程远旁边擦拭起了长刀:“老爷怎么不去睡觉?”
“你怎么不睡?”
“心里有些事情,睡不着。”
程远坐起身子,喃喃道:“怎么还怕了周围的云包?还是因为那几个死去的船员?”
环顾四周。
周围云层中冒着许多凸起,其一串接着一串的。云包旁边还插着几根象骨。
那都是云人的坟墓。
“是船员。”
“之前曹大哥给我传过信,他说过一两个月就会过来这边一趟,到时候我就跟他辞别,专心在咱家干活。为此,我跟那些船员都约定好了的,只要他们跳槽,我就给予高薪。”
“他们跟我了这么多年,自然都是答应,可如今.....”
常本嘴角喃喃念叨,眼神恍惚。
沉默许久。
程远才道了一句:“你让他们都跳槽,那曹候君心里不会对你生出芥蒂?”
“曹大哥心里也知道,到时候估计就是一艘新船、新人了。再说了,我为他探查了一条从积云大泽飞往万里聚金城的商路,撬几个人对他来说的陌生人怎么了?”
“哈哈哈!”
程远拍着他肩膀笑道:“那是,不过你也别怕,如今你老爷可不是一般人物了。”
“嗯!”
程远弹了下他头,转身走到船底:“生死看开,这种事情以后多着呢,去睡吧。”
“我再看会儿星星。”
继续擦刀。
月光逐渐低沉,云层最后一抹银白消散的时候,常本终于放下磨刀石。
猪耳被摩的噌亮,对着黑云挥动,落下一抹白芒。
“杀猪刀,杀人未尝不利。”
常本对着空中胡乱挥动几下,道道芒光裹挟着风流,径直穿破云层深处。几根插着的象骨应声断开,周围云人的坟包一座接着一座,也不知斩到了谁的了。
————
次日,晨。
“拉快些!”
“把那些青涩些的先拉走,到时候走路上估计就熟了。”
常羊山底下,鼠四叫喊着一群猿妖搬运着成堆的山桃,程远则飘在一旁,手里还抓着两个。
“大人,那景水河的老乌龟托我给您一封信。”
观鹤鸣振翅飞来。
程远看着天上匆忙的搬货小妖,道:“说说什么什么事儿,信里若是再想让我说水河的事情,你下次直接绕过去。”
“是封邀请函,那老乌龟再过三月就要过寿了,想请您过去捧场脸。”
程远转过身去,道:“过寿?他多少岁了?”
“嗯...”观鹤鸣思索一会,才说道:“好像是三百八十岁了,山康、寒羽大人他们说也想过去,这次也是问问大人您的意思。”
九星境寿三百。
而老乌龟如今三百八十,若是除去他的异种血脉加持,活的差不多快到头了。
程远思索一会,道:“寒羽他们也去?”
“嗯,景水河的河主脾气很好,他允许其他小妖到景水河来寻宝贝,不过走的时候要交些费用。据说,有小妖在那儿得过克制斩风劫的宝物呢。”
观鹤鸣喃喃念叨。
程远看着被山桃装满的船只,回头道:“我去,到时候你备一份寿礼,就咱家酿造的清明桃灵液,挑份时间长些的。”
“是!”
这些安排完。
常本也从船上上下来:“老爷,可以走了。”
“嗯。”程远鼓动风气疾驰离开:“观鹤鸣,看好山头。我过些时间就回来。”
————
云雾翻涌。
程远站在甲板上,吹着凉风:“常本,你给这艘船取个名字,毕竟它以后就是陪伴我们的伙伴了。”
“怀经号。”
常本念的干脆,似乎早就想好了。
“怀经....怀经.....”
程远思索一番,之前在那艘破船上死去的四个船员。其中一个好像叫怀本义,另一个叫经鸣。
他看了看常本,起身飞到船帆上吹风。
日日疾驰。
两天后,不远处出现大片的尖顶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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