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圆月。
北边小河内。
常家兄弟手上各握着三颗红润的蚌卵，潜入河底下，在淤泥中掏了六个小洞，将蚌卵放了进去，走的时候还落下一套小庇护阵旗。
蚌卵；从河宫里流出来的好东西。
今日刚好月圆，程远打算服下丹药，就顺便带着常家兄弟摘些青皮果，再将蚌卵放进去，看能不能孵化出来。
水下一阵翻腾。
片刻后。
常家兄弟拿着几个装满果子的鱼泡从河中爬出。
“回去吧，不必在此地等我。”
常本和常言摇摇头，没有走开。
程远嘴角上扬，笑道：“回去自然是我有事儿让你们办，你们去山下给我探探黄彪的消息，弄详细点。”
黄彪能揭下委托，自然是灵双子的心腹之类。
查他。
准没错！
“是，老爷。”
一番嘱咐后，俩兄弟这才小步离去。
程远朝周围扫视一眼，又唤出滚滚雾气将河流遮盖，雾蛇也趁此遁入其中。
程远这才放心入水。
.......
水下。
河虾成群，周围小壁上的红色虾卵都已经孵化大半。
程远找了个靠近水脉分支的地方，感受下天上射下的月光和水气浓度，这才化作鹿躯缓缓落地。
凝神一会儿后。
月已混圆。
尾巴卷起一颗大入鸡卵的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整体呈青色，上面又泛油有几抹红星，水流经过它时，都会泛出一道青光。
精源反生丹。
里面蕴含浓厚生机，若不是受伤之人服用，便会气机充斥全身，不及时疏散的话，便会使得血管炸裂。
实则为毒药。
不过。
生机足够庞大时，更容易拨动体内法网，成功激发远古祖先血脉。
程远吐出一连串气泡，张开嘴巴，将丹药甩入口中。
“咕咚~！”
丹药入口，鹿齿咀嚼几口便化入口中。
像是一团液体。
滑滑的。
丹药流入喉咙，一股暖意随至，紧接着便是一股炽热烧喉的痛意随来。
程远赶忙闭目运法，细细拨动体内法网。
咚！咚咚！
一阵阵震颤声抖出，河下积攒的水气仿佛受到了什么着急似的，随着天上落下的月光一块的涌入鹿角之中。
药力逐渐融化。
炽热的痛觉，随着水气的涌入也不在那么痛了。
几盏茶过后。
痛觉褪去，渐渐的有一丝亮快。
程远长吐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
上方。
月华移处。
水底。
水气消散。
“咦！”
“我能入水了？”
程远惊呼一声，看着周围被自动隔开的水流，赶忙将乌鳞留下的避水叶片撤去，水流依旧别隔开。
之前自己都是借助法宝入水的。
费时费力不说。
若是在水下驱动法宝没了法力，又遭遇强敌那可就完蛋了。
好在夫诸是水兽。
“嗯，除了避水能力，驱水能力也增强了些。”
程远熟悉下身子状况，又在河内遨游许久，这才跳出水面，朝上奔去。
.......
河边。
常言在旁等候。
面前摆了一个炉子，上面熬制了许多药材。
“你怎么没一块跟过去？”
“哥哥让我在这儿给老爷熬药，说练功之后血气会亏损。”
程远点点头，笑着将药汤接过，道：我留给你们的钱财也不少，以后自己煮点补气的东西喝，百轮境主要还是精气的堆积。”
常言相比他哥哥来说，比较内向，不喜欢那些直来直去的东西。
他喜欢躲在暗中。
一阵谈论后。
程远熄灭火焰，扫除痕迹，便起身回家。
夜长，无梦。
————
次日，大日高悬。
程远起身洗漱完毕后，提着一卷树皮走到树下。
他打算看看之前抄下的知识。
多看书。
总是没错的。
树下，只有常言一个。
常本没有练武，不过刚好红着眼圈，提着刀从外面走来。
程远看着他刀上的血痕，问道：“遭贼了？”
山下没人管。
再加上能到此地的，多半都是有些家产的，底下的小贼、痞子就因此多了起来。
常本摇摇头，道：“是之前术馆里的家伙，我不小心被埋伏了，好在还砍伤一个。”
常言听罢，脸色有些低沉。
“嗯，以后带着你弟弟一块出去，他的雾气之术已经很不错了，你也不要将他当作孩子来看。黄彪的事情呢？探出来了？”
程远点点头问道。
小辈自己的事情自己弄，他一个九星境的家伙，也不好再插一手。
常本将刀上的血滴甩落，擦了擦嘴，道：“黄彪；听跟他们一块来的修士说，是专门干劫匪勾当的，九星境的实力很强，手下有十几个小弟。”
“是名副其实的地痞头头。”
劫匪.....
想劫别人，首先自己就要能压过其他人。
实力是有的。
程远思索片刻后，问道：“他在山下一般做什么？跟谁有来往？”
钩蛇在小宽河，龟宗又甩手不干，一心准备建府之事。
想要再寻到敌人身影。
很难！
这抢劫下水之人难办，至于昧下下放的物资，以他这小身板想探查....
更难！
就只剩这收集‘五都气’一事了。
常本道：“我和弟弟之前收货的时候也碰见过黄彪几次，不过他不是在收取摆摊费用，要不就是在拉拢周围居民。”
“拉拢？”
常本点点头，道：“山下太乱了，他们也想成立一些护卫队来保护周全。”
程远低下头，默默思索起来。
五都气。
怨、烦、怒、忧、痛。
均是人或妖在经历某种事物之后，才会从识海中诞生出的东西，其用途狭隘，只对某一种或某一类的术法和法宝有用。
不过。
稀少就印证了它的厉害。
若常人被此五气一沾，不说乱了心神，就连体内精气都会被其抽出一些。
若是修行之人，不光经历上述二条，就连识海内部也要被此五气浊污一道，事后要是再想去除可就难了。
黄彪是灵双子的手下，山下若是乱了，可不利于他收集五气。
那成立护卫队之事是假。
拖延才是真！！
程远抬起头，问道：“他跟谁来往，你可知晓？”
常本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手下的狼半妖负责收取我挑物的费用。”
“哼！”
“区区当狗的，也敢学山上仙长收费，不怕步子迈大了，折了他的腿！”
程远轻哼一声，道：“明天跟我下山去看看。”
“是，老爷。”
二人齐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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