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橘灯的老板看着吴歌一脸茫然,朝他说道,“你不知道这闵公子?……”
少年想起在酒馆里另一副模样闵璨,摇了摇头,“并不相熟……”
“您居然不知道他,这闵府的公子闵璨,家世显赫,是这京城里的巨擘,其父是当朝三品大员,听说不日便将升任雍城太守。”
一城之太守,位列二品,确是升迁。
店家顿了顿,“若只如此那倒也没什么,偏偏这闵公子居然毫不纨绔,向来与人为善,又生得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诗词策论,都不在话下,我家的小妮子,可都喜欢得紧……”
少年看着店家脸上兴奋的神色,不禁想到自己所遇,实在很难把印象中狠厉的闵璨和眼前这人联系起来。
见吴歌没有搭腔,店家也不再多言,自顾凝望着人潮,像是在找着自家闺女。
“听说这闵璨这些年一直问学于西蜀大儒李晟,最近才回到京城!”南宫也凑了过来。
“嗯嗯,上次文会闵公子以一首七律拔得头筹,冠绝大萧,获得西蜀大儒青睐,收为徒弟,如今刚学成归来。真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卖橘灯的老板娓娓道来。
吴歌二人表情渐渐丰富起来,南宫笑着问道,“老板也是读书人?”
“哈哈,早年问学,如今为了生计,早已荒废了。”店家眼里藏着些无奈。
“那旁边那人是谁?”吴歌指了指白祈。
“哦,那是将军莫雄之子白祈,上届武会魁首,一把七星剑很是厉害呢。”店家慢慢解释道。
“白祈,好像也入了镜湖。原来灯车上的,是上届文武魁首。”吴歌心下这才清明。
“莫将军之子,却姓白,这武夫搞啥玩意儿。”南宫的嘴,从不饶人。
“不知道今年,夺魁的会是谁?”
店家眼里含着期待,末了又补充道,“要是那位名叫佚名的读书种子也来,那就好看了。”
店家说着,眼里是无尽的虔诚。
吴歌脚下一个踉跄,心虚地尬笑着点点头。
南宫则在一旁坏笑着看着小歌,“那人会来的,不过他好像也没那么厉害吧……”
“真的吗?真的会来吗?”店家掩不住的期待,眼里放着光。
末了又反应过来,“哼,黄口小儿,岂敢妄论仙人,赶紧滚。”
没想到老板反应那么大,二人只好悻悻然走开。
“这店家,变脸也忒快了。不过没想到你在百姓眼里,竟这般高大。”南宫调笑着。
吴歌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笑了笑。
二人看着灯车慢慢远去,正欲离开,突然被身后一人叫住,“吴大人,可算找着您了,许大人有请!”
正是刚刚碰到的皇卫林汉。
南宫怔了怔,“许大人?哪个许大人。”
吴歌笑回道,“是许少欢许大人么?令牌这么快就做好了?”
“正是许大人,至于是何事,小的不知道。”林汉躬身行礼。
“我们走吧,去阵符司。”吴歌示意南宫跟上。
“小歌,可以啊,你居然认识兵器署阵符司的许少欢。”南宫笑着道,“待会你让他给爷弄个法器。”
皇卫林汉听罢,很明显地噎了一下,略微踉跄了步子,毕竟很少听见人这么无礼的讨论司长。
长街不远,便是兵器署。
再入兵器署,吴歌心情复杂,上次一行大家的‘热烈欢迎’仍然历历在目。
吴歌步步都带着警惕,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三人顺顺利利进了阵符司,许少欢正埋头研究着什么,并未留意。
林汉到了门前就径直退了出去,没有敢打扰。
南宫初入阵符司,很是好奇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工具,自行参观去了。
吴歌压了压声音,说道:“老许,令牌这么快就做好了。”
低头的许少欢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吴歌,浓浓的黑眼圈似乎更添了几分,眼里却泛着精光。
“哪有那么快,刻阵画符,哪像你们武夫。”
南宫听罢,不乐意了,“什么武夫,我们是修炼者,求的是大道长生,莫雄莫大将军那样的,才是武夫。”
许少欢小眼一眯,看向吴歌,眼里写着,“这特么是谁,敢如此说话。”
吴歌一笑,赶紧解释,“这是南宫,圣师的弟子。”
吴歌还未说完,就见老许飞速的跳南将起来,许是用了阵的缘故,很快出现在宫身侧,上下打量着。
南宫心下虽警惕着,嘴里却不饶人,“看啥看,大爷我就是南宫。”
“你就是那生而八品,天生土灵的南诏皇族?喂,有没有兴趣让我阵符司研究研究?”黑眼圈眼里精光更甚了,直愣愣的盯着南宫。
“瞅瞅你,黑眼圈都熬成啥样了,还研究,咋研究啊,有没有工钱?有工钱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南宫调侃道。
吴歌在旁听得欢乐,却也不戳破,心下暗想,“这黑眼圈,可不是跟这熬的,那是长乐坊姑娘们的功劳。”
“还要工钱,到时候要工钱也没用了。”许少欢指了指角落的人体骸骨标本,眼里示意,就是这么研究的。
南宫心下一凛,眼里却仍带着笑意,“哼哼,动我下试试?”
“瞧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你南诏皇族要是在我兵器署出事,明天两国就该兵戈相向了。”黑眼圈逗笑着,自顾回到位子上,继续埋头研究。
两人这才注意到,黑眼圈摆弄的,是一柄桃木剑,似乎在修复着剑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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