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子安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冲击着卞笙烟的心脏。
她一直生活在城邦未曾去过荒野，只能新闻中零零碎碎听到一些报道。
“…那…后来呢。”
这时朗子安已经将男孩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他将绿色领带整齐折叠起来放进兜里。
“老板女儿成绩不好，只能花钱将她送到国外大学，大概过了1个月，经纪人把我买走，离开当天老板娘又为我做了一桌菜。”
“她告诉我，家里缺钱，后悔之前对我这么差，现在我能得到更好的生活了。”
“后面我就遇到了你。”
卞笙烟听完后，感觉老板娘当时知道那个经纪人的目的。
她现在心里很难受，尤其朗子安不带丝毫感情，讲述自己过往的样子。
不清楚是他学会了隐藏情绪还是已经麻木，可接下来的话让她解开疑惑。
“在河水淹没头顶时，我在想。”
“凭什么？凭什么？我已经非常卑微了，我只想好好活着，我只想在这片冷漠都市里面有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都是冷漠的，我已经放弃全部，抛弃全部，我打算重新开始，我放开小丑准备融入你们。”
“但没人在乎，凭什么这些人可以掌握我们的命？凭什么这群万恶的资本家非要踩着我们的血肉来彰显他们的欲望？”
“整个世界都病了，该吃药的却是我。”
郎子安依旧很平静的说完当时的想法，他看着卞笙烟解释道。
“我说这些话只是勾起你心里的怜悯心，希望你能放过我。”
他终于有了一丝感情，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卞笙烟。
“小丑是对我最好的人，他还没体会过人间。”
卞笙烟没有回答，意识慢慢品味着这句话，那枚药是她送的，停顿一会她才说道。
“我一直认为好人有好报是一句屁话，选择做一个好人，并不是为了获求回报，那就不是善意，而是交易。”
“选择做好人，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是好的，是我们愿意相信的，然后去做了，这就够了。”
“而坏人，是他们自己选择做坏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坏的惩罚。”
“他们的出发点就已经将他们拉到地狱，身上永远沾染罪恶，就算放下屠刀，可之前带有的镣铐，会不断禁锢着他们。”
郎子安听到这句话发自内心的笑着。
“这才像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该说的话。”
卞笙烟也笑了，两人对视，感觉内心的锁链都化为飞尘。
“小丑刚才告诉我，他原谅你刚才使诈的行为。”
她无奈摊开手，目光放在男孩身上时这才想起正事。
“对了刚才到底发生什么情况？”
“我来的时候，男孩正在外面，我问他长辈在哪，他说妈妈在屋里。一只怪物突然从屋里跑出来想要吞噬我，把他打跑后，你就来了。”
卞笙烟听完紧缩眉头，按照受污染人群来说，他们的行为会根据生前恶意行动，怪物来这里证明之前跟马戏团老板女儿有牵涉，但她搞不懂为何怪物没有杀害他们。
“马戏团老板女儿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刘斐芯，他爸叫刘山。”
卞笙烟将心中疑惑讲完之后，郎子安扫视着卧室的摆设，最后将目光放到床头柜的湿巾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我应该猜到了。”
“啊？！！你怎么知...”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位就有一位智商超群的人才，压制激动的心情问道。
“怎么样？”
郎子安将湿巾拿起来。
“这种牌子的湿巾我见过，一般都是应召女郎会用。”
卞笙烟一瞬间还没转过弯，大概过了三秒才醒悟过来，随后整个人就被震撼到。
“你的意思是那个怪物就是刘山？！”
“对。”
得到郎子安的答案她更为震惊，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确定的？”
“刘斐芯的反应，当然这只是猜测，你可以将她带回去检测一下。”
卞笙烟走到客厅，将刘菲芯带到厕所，没过一会她带着沉重的表情回到卧室。
“刚才我用仪器测完，将数据传到后方进行dna比对，一会就能出结果。”
她又把目光放到男孩身上询问郎子安。
“那这孩子？”
“如果dna比对成功的话，那就不是。”
她刚想问为什么，可想到刘菲芯突然明白，如果是的话她不会变成那样。
时间过去大概5分钟，卞笙烟耳边就响起之前的声音。
“入殓师，结果出来了，比对正确。”
“怎么这么快？”
“我们先在犯罪库进行搜寻，刘山之前因为偷偷处理老虎尸体被逮捕过。”
“这边还显示他曾经赌博被抓，借过高利贷。”
“好的我明白了。”
卞笙烟将得到的信息说给郎子安，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一些建议。
郎子安低头思考这里面的线索，最后抬头说道
“你是想抓捕刘山？”
“对，不仅仅是抓捕，还有他身上的污染源，近期发生的好几起都属于同一类型，我们命名为x1污染源。”
“这种行动不应该进行保密的吗？”
卞笙烟抬头毫不在意的回复道
“对啊。”
“那为什么告诉我？”
“我就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上面为这次行动特意成立几个小组，只不过人数紧缺。各个城区都有发生，我是被独自派遣到这里，小组长有资格吸纳一些新成员。”
“不用进行审核一下吗？”
“这个是需要的，只不过这次小组就是从审核部门脱离，我们能更好查询出X1污染源的问题。”
得到答复的郎子安点点头，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卞笙烟。
“答应之前我其实还有个问题。”
卞笙烟也换上严肃的表情。
“你说。”
“会有薪资吗？”
卞笙烟：“？？？”
这其实不怪郎子安，毕竟他自打离开荒野就从未接触过任何官方部门。
在荒野能有吃的就很不错了，到了马戏团也没有薪资，直到现在他将所有的钱都拿去体检，经纪人也不可能给他发工资。
毕竟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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