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妹子，吃着呢？”张荷花开口就是赔笑。
张氏有些疑惑，如今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夫妻两个人一起来找过来的？
两人正寒暄着，张荷花却话锋一转。“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暖暖，打听打听，养鸭子的事情。”
林暖暖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还真的被乔松柏说中了！
乔松柏回来的时候，就告诉她了。村民们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大庭广众之下的态度，未必是真的。
她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今天下午，看着村民们坚决的样子。她是真的觉得，天大的利益都悍不动的。
合着，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高手啊，洞察人心这块，算是被乔松柏完全拿捏了。
这张荷花看林暖暖看向自己，心里头不大自在。
可再难也硬着头皮上啊。如果能成了，那儿子的媳妇本可就有了。
“暖暖啊，你不是说，要养两千只鸭子吗？这……”话说到口，张荷花实愣是把它在肚子里转了转。而后才小声地问道：“这投入几何？需得几家一起做？”
林暖暖眨了眨眼，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问不出口的，直爽地高速她：“买鸭苗需得二十来两银子。剩下的饲料之类的，倒是有其他法子。”
“二十两？”张荷花朝林大柱看了一眼。夫妻二人都吓了一跳。
这意味着，他们接下来说出的话，就更难了。
“我们家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实在是凑不出钱来了。可是我们有力气，我养鸭子，也是一把好手……”
听到这里，林暖暖算是回味过来了。
这夫妻二人犹豫犹豫、吞吞吐吐的，是手上根本没有钱，但是又想加入养鸭子，来赚钱。
言而简之，就是空手套白狼。
张氏是个最善良的，听到这话，就希望林暖暖答应他们。
可这事情，林暖暖还真的没办法答应。
她虽然对广大劳动人民充满同情，但是她也知道，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最是需要讲究利益的。
且不说她家的钱，不够买这两千只鸭子。就算够买，要是林大柱家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传了出去，村子里人，有样学样。那她还赚什么钱，直接去做慈善得了？
乔松柏看着林暖暖皱眉深思的样子，也是有些意外的。
他本以为林暖暖心地善良，必定会一口答应。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娘子公私分明的很，这种事情上拎的很清楚，竟然并没有同意。
倒是自己，对娘子有些误会了，把她当做了京城里那些不谙世事的贵女了。他家娘子是需要呵护。可是娘子需要的，不是对娇嫩花朵的呵护，而是对挺拔小树苗的照看。
这种可爱的性格，真的是越发让人觉得期待了。
性格“可爱”的林暖暖，此时心里也是天人交战。
这件事，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提了，她必定是一口回绝的。可偏偏提的人，是张荷花。
这位，可是在大饥荒的时候，给自己家送上过二两米的人。
“张二娘，你们家，就真的一分钱都掏不出来了吗？”
林暖暖再度追问道。如若如此，那她得另想招了。
张氏惭愧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件事情难办，所以才特意挑了晚上来说的。
虽然心里面做好了准备，但是林暖暖没答应时，她还是说不出来的失望。毕竟，她幻想着，赚了钱，给林素节娶个好媳妇的。
张荷花正灰溜溜想要离开，林暖暖却又开了口。
“如果真的出不了钱，那也没办法。你们可以出力，等到鸭子卖掉了，我给你们结算成月钱，然后再按收入，给你们发个大红包。”
这是林暖暖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村子里面，能掏出钱、合伙养鸭子的，基本上没几个。这点是自己大意了，没有想到过。
如此一来，想要要众筹分股的方式养鸭子，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索性把目标变一变。发展不了养殖业，直接就转成养殖场呗。雇人来帮自己养鸭子。
她用省下来的精力，去发展养鸭子的副产业。
照这样算下来，就算手上的钱只够买一千只鸭子，那也可以把造纸厂的本钱给赚出来。
林暖暖把这件事跟张荷花夫妻一说，两人面露喜色。农家人，不怕吃苦，只怕穷！
虽然说，这样一来赚的不多。但是林暖暖说了，最后会给一个大红包的。凭借她的本事，必然少不了的。
自己夫妻两人再努力努力，或者来年用这钱投入养鸭子，那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不过林暖暖也让二人不要声张，毕竟她还是盼着，万一多来点人投入呢？一千只鸭子，还是太少了。
……
第二天中午，林暖暖并着乔松柏，一起到了村口的柳树前。
看着眼前有些拥挤的人群，乔松柏得意地朝林暖暖看去，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林暖暖无奈地笑了笑。
事情确实如乔松柏所想，村子里面有一半的人同意了这件事情。
可是这没用啊！
挖水渠，如果不是全员同意的话，根本就不好规划。水道要从所有人田地里过的，这是硬性要求。想改也改不了的。
不过这好不容易同意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放走的话。
“大家先来报名登记一下吧。说下各家田地在哪里。”
林暖暖掏出一沓纸，让乔松柏记录下来。
听着村民一个个报地方，林暖暖脑海里慢慢地过着村里的田地图。
在登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这些村民，昨天晚上，回去确实商量了！
可村民们一般会跟谁商量呢？家里的兄弟们啊！
而各家的田地，都是从父辈手上分下来的。这些田，本质上，是连在一起的。
所以一起来报名的人，把他们的田地凑起来，竟然是一块偏向于完整的田地。
这也就意味着，不需要另外一半的村民同意，他们也能修好水渠。
林暖暖跟小灵再次核对了一遍，只有靠近西北中分线的那块地，是没人来报名的。
只要把那块地搞定了，事情就可以完美解决了。
“娘？山脚下，靠近大柳树那边的地，是谁家的？”林暖暖迫不及待地问起来了。
只要说服这一户人家就可以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然而，片刻之后，林暖暖知道，这可能不是喜讯。
因为那块地，是林老大家的。而她要说服的，是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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