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对抗时间
这样说来，他的确就是那个循环的突破口。
如何突破这个循环，应该在他的掌控之中才对。
江羽霖说，她只要抹杀所有的起点与终点，就能终结这个循环，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只是未来灭亡，那么过去会变成未来, 如果只是灭亡过去，过去会不断循环。无解的环，需要同时杀死“两个人”，破坏了两个相连的循环。
但让陶谨这个“循环边界”来完成这件事会怎样？
陶谨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可怖的想法，也是最终的办法。
——由他来杀死未来的江羽霖！
当最外层的时间观测者被他这个“边界”终结，时间与空间的循环被完全打破, 那一条“未来”的世界线，将不复存在！
江羽霖进入了这个被独立出来的空间，外界就不在她的观测之中, 她回到过去，也等于放弃了观测未来。这样的未来，并没有被世界所确定，也就是说，是可以改变的！
或许，当他杀死未来江羽霖的那一刻，世界线就会自动进行修正，移动到一个全新的未来。
江羽霖多次轮回的不确定性、造成的蝴蝶效应，最终促成了知道所有真相的陶谨。
本来，陶谨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作为旁观者，知道真相，却无法参与进去，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事态发展。
但现在，破解轮回的方法就摆在了眼前。只是，需要他亲手去杀死未来的江羽霖，终结她的这一个未来……
陶谨一时觉得心如刀绞。
他真的下得了手吗？即便来自未来，本质也是江羽霖,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却依然想着拯救更多人，不顾一切地改变世界，以她的牺牲换取所有人的未来。纵使方式极端，却仍然是真正的江羽霖才会有的想法。
她从来没有变过。
如果陶谨不知晓黑衣人的身份，他完全毫无顾虑，可以放下一切去杀死黑衣人。只是这样，却无法打破循环。
可如果他知晓了所有真相，拥有了打破轮回的力量，同时却也拥有了顾虑。
这还真是命运弄人啊。
可惜，陶谨此刻偏要打破这一个“命运”，与时间对抗，与宿命斗争。
“陶谨，找到她们了！”身旁传来纪元浩有些激动和焦躁的声音。
陶谨立刻转头，朝着纪元浩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四面环树，似乎是曾经薛明的大巴车停靠地。
纪元浩道：“直接过去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陶谨透过树丛去看那边的情况。
雨虽然持续地落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的光亮足够强，使能见度扩大了不少, 所以陶谨能明显地看到，那边是江羽霖和苏婉的身影。
而她们的前方，正是黑衣人——未来的江羽霖！
竟然还是先于他们一步吗？
陶谨紧皱眉头，看到苏婉把江羽霖护在身后，朝黑衣人吼道：“你别过来！”
仔细一看，苏婉的左手上确实有一道血痕，是何芷涵伤了她！
黑衣人变回了之前的那种沙哑声线，她盯着苏婉，道：“你不要阻止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的谁吗？”苏婉回以冷笑。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黑衣人笑道，“你刚才为了保护江羽霖而受伤，这值得吗？难道下一次，你就得保护她而死？”
“该死的是你！”苏婉骂道。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苏婉，道，“我确实该死，但不是现在。”
“哦？没想到你还挺有觉悟啊。”苏婉嘲讽道。
黑衣人举刀，刀尖对准了苏婉身后，带着疑虑的眼神盯着她的江羽霖，道：“她也该死。我不杀死她，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这个疯子。”苏婉道，“只要你想杀死小霖，我阻止你的决心也不会善罢甘休。除非你先杀死我，否则，你不可能接近小霖一步。”
“……”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纪元浩奇怪地道：“这个杀人如麻的黑衣人，为什么不对苏婉动手？她连何芷涵都杀害了，还有什么顾虑？”
“难道你还想让她动手吗？”陶谨反问。
“不，我没这么想，但是她的举动，也太奇怪了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纪元浩说道。
“……”陶谨沉默了。
他知道，无论怎样，江羽霖都不可能对苏婉动手，这是她所坚持的原则，即便她残忍极端、不择手段，却仍然有情谊存在，她并没有在无限的轮回和痛苦的记忆中麻木和封闭感情！
苏婉又道：“更何况，你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说的话也不可信！什么杀死小霖就能破解空间循环，完全是无稽之谈，你只是想找个理由杀人罢了！”
“你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吗？”黑衣人说，“只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然后……会更加厌恶江羽霖。其实这样也不错，你就不会保护她了。”
“你在说什么？”苏婉怒道，“毫无逻辑！我怎么可能厌恶小霖？”
“如果我说，她就是造成循环的罪魁祸首呢？是她把你们困在这里，让你们陷入了危险与杀戮中，你会怎么想？”黑衣人说。
苏婉微微偏头，与江羽霖对视了一眼，随即，她对黑衣人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就算真的是小霖又怎样？我了解她，我知道她一直都是为了我们好，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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