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佳宁抬眼，不知道初冉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毕竟不是修士，但是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该怎么评价向佳宁。
该说她活该还是可悲。
她看着初冉冉有些迷茫，缪望舒替初冉冉解释，“意思就是，你身上背负着孟雅芝亲生女儿的因果。”
“她做的孽，代价都会报应到你身上。”
……
足够清晰明了。
缪望舒讲完了之后还看了一眼初冉冉，不太敢问话。
这件事情究其根本，其实涉及了初冉冉的家事，按照初寻在初家被重视的程度。
以及灵组收集来的资料上，关于初冉冉刚进圈受到的针对。
一定意义上都是初寻的手笔。
也就是说，向佳宁的身上是有初冉冉的因果的。
而灵组这次找到初冉冉帮忙应该就是最大的问题。
和在人家欣赏插刀子有什么区别？
缪望舒觉得，她要是初冉冉，转身就走了。
这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宋家造的孽，就应该让宋家付出代价。
而初家……
她也很难说，初冉冉对初家是没有一点点怨恨的。
毕竟作为亲生的女儿，遇上这种事，很难不怨恨。
“……那。”秦宏基有些尴尬。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初冉冉不是灵组的人。
更不是随随便便压力一下就能够解决的人。
她有足够的实力，让所有人和她好好谈。
秦宏基退而求其次，“因果既定，就没有人可以更改了，既然如此的话……”
“初小姐，可否等那个古曼童出现，帮我们除掉那个古曼童？”
他目光恳切。
那个小鬼已经被向佳宁养了十年了。
现在离开了向佳宁，找到了下一个人，就会有下一个人被他支配着作恶。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跟向佳宁一样，及时止损。
“难说。”初冉冉摇摇头，“除非那个古曼童在我身边出现。”
不在初冉冉因果中的东西，要是想要找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那个古曼童继续作恶，在她的身边。
能量能够被初冉冉感觉到。
秦宏基疑惑，“可是向佳宁……”
向佳宁是古曼童的宿主，向佳宁还在，古曼童还会不见了吗？
“他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初冉冉垂眸。
向佳宁身上死气蔓延，连面目都被遮掩了。
她活不了多久了。
初寻害的是初冉冉。
她沾上的是初冉冉的因果，而不是旁人的。
向佳宁本身就已经被古曼童汲取了几十年的养分，油尽灯枯，若不是她的粉丝给她的念力。
和这个寺庙的功德。
她现在早已经死了。
更不要说还背负了初冉冉的因果。
初冉冉拧眉，端详了向佳宁半晌之后。
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住在这里不光是受到了寺庙的功德庇佑，还有个闲人，愿意用这么多年的修为给你续命。”
确实是闲人。
初冉冉没有从向佳宁身上看到两个人的因果交集。
也就是说两个人素未平生。
向佳宁听到了，但是还无暇理会。
她心里一团乱麻，在想孟雅芝到底是帮助还是利用。
这么多年，她们并没有失去联系，甚至这个地方就是孟雅芝告诉她的。
那在孟雅芝的心里，她到底算是什么呢？
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
是孟雅芝说过，她很漂亮。
在向佳宁看来，容貌就是她最重要的财富，也是她从一开始一无所有的时候，唯一拥有的东西。
“可以让我变回正常的样子吗？”
……
沉默了很久，向佳宁抬头，仰视着站着的初冉冉。
她站在门口。
沐光而立，像一个仙女。
漂亮又出尘。
向佳宁看了看自己衣服下的破败。
她无法接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又重复了一边。
“我想变回正常的样子。”她咬牙，“可以吗？”
满眼都是期待和小心翼翼。
其他人也看着初冉冉，好像是在猜，初冉冉愿不愿意。
没有人怀疑她能不能够。
更多的是愿不愿意。
向佳宁也很清楚，乔伊的女儿，正是因为能够知道乔伊的煎熬。
所以是最不可能救她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知道了初冉冉是乔伊的女儿之后，倒是没有恐惧。
初冉冉太淡然了。
她从头到尾，知道了初家的事情，知道了自己的哥哥的事情，知道了过往。
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好像不属于这个家庭。
甚至给向佳宁一种错觉，她不属于这个暗流汹涌的世界。
她会救自己的。
向佳宁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看向初冉冉的目光热烈又殷切。
“当然。”初冉冉笑了笑，“不属于你的因果，解开就好。”
她略微垂眸，“但是古曼童带给你的，是你应该承受的因果，那个人应该告诉过你，一切有缘法。”
因果相宜。
向佳宁愣了一下，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
但是还是不死心，呢喃道：“真的什么办法都没了吗？”
她毅然退圈，来到这里的时候。
心里还是不想死的。
现在真正面临到了死亡，向佳宁腿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那你得到了什么就要放弃什么，你的财富是可以还回去……名利呢？”
初冉冉残忍的点了出来。
气氛陷入了凝固。
好像大家都共同的意识到了。
在天灾人祸面前，或许可以道一声我命由我。
但是在因果面前，谁都是无力的。
因为都很清楚。
一切有缘法，现在得到的好与坏，都和自己的从前有干系。
向佳宁缄默半晌之后，还是下了决定。
她还未说，初冉冉就已经看到了。
向佳宁身上的因果线发生了变化。
“我只能提醒你。”初冉冉想了想，声音温和了一些，“因果是这个世上最为残酷的事情，你做了好事，自然会对你有好处的。”
她已经看到了。
向佳宁会把自己的资产都捐出去。
带来的善果，足够让她死后功过相抵，有一个好的往生。
向佳宁也已经看开了，隐约知道了初冉冉为什么忽然之间态度有了变化。
她没有回答初冉冉的话。
独自怔愣半晌，然后呆呆地抬眸，看着初冉冉。
“我想知道，那个为我续命的好心人是谁？”她鼓起勇气，有些担忧，“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他不会被我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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