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生命力这个代价，说重不重，说轻吧，也没那么轻。
为什么不轻呢，一个普通人类极限情况下可以活到120岁，就算是巅峰B级，也不过五百年。
听起来好像很多，毕竟历史上大部分的王朝也就几百年而已，可要知道的是，阿提卡要的是一半，意思按总量来算。
扣掉已经活了二十多年，这一下寿命只剩个二百年，换谁来也难以接受。
但你要说重，和现在深陷囫囵，性命不保相比，似乎也可以接受，小命丢了一半，总比没有好对吧。
所以综合来看，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然而张玉却没有欣喜地答应，心里还非常得困惑。
原因很简单，我人都被你捏在手上了，性命想拿随时都能拿走，还有必要这样多此一举的和自己谈交易吗？
得益于阿提卡可以窥探他的思维，张玉刚想到这点，解释便已经到来：“我可以杀了你。”
“但生命力只有你配合我才能拿走。”
还算合理的说法，但现在自己意识被强制脱离身体的状况，可不像什么双方平等的交易。
思索了会，张玉提出要求：“先把我意识放回身体。”
“自然，否则我们的交易也无法完成。”
“成交。”
两人口头约定后，幽暗空间的蓝色光点游离速度陡然加快，张玉感觉意识越来越沉，然后慢慢地陷入了黑暗。
当再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身体。
体内在脉络中奔腾的诡能涌入双眼，虚妄紫瞳开启扫视周围。
水。
身边全是水。
仰躺着有些硌人的碎石潭底，眼前一片昏暗里，只能看见整个水潭内游离的蓝色光点和穿透水面的光束。
确实回来了。
虚妄紫瞳没有察觉到异样，张玉偏头看向身侧，不远处似乎昏迷，蜷缩成一团的孙柠，仍是那副进入魔盒世界之前的打扮。
“把她的意识也放了。”
“这不包括在交易里。”
“我加钱。”
“钱？”
阿提卡苍老的声音，露出疑惑语气。
张玉反应过来，他可能不理解钱是什么东西：“我可以拿出更多的生命力。”
“成交。”
潭底恢复寂静，张玉内心也松了口气。
刚刚的一副交谈，除了要回孙柠的意识外，也是为了试探一下艾提卡是否真的诚心交易，或者藏了什么阴谋。
如果阿提卡直接答应他的要求，张玉就不会老老实实选择交易了，因为这摆明是吃定自己会死。
对于一个死人的条件，当然可以承诺他，反正又不用兑现。
他这副锱铢必较的样子，恰巧证明两人的交易他准备切实履行。
另外，张玉刚刚在心里故意想着在交出生命力途中出手偷袭，从当时阿提卡平静反应来看，意识回到身体后，他无法继续窥探思维。
幸好，这样我还能给自己留个后手。
张玉开始检查身体，四肢有触觉，无法大幅挪动，仿佛有千斤压在身上，只能拼尽全力，一点一滴的慢慢将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掌心的诡能喷涌而出挤开手边潭水，形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真空环境。
缓缓划动屏幕打开游戏的物品栏，挑好东西按下具现，一颗菱形透明水晶忽地出现在张玉手中。
“呼......”
张玉心里一松，轻轻喘了口气，一连串水泡自嘴巴冒出，晃晃悠悠地排队浮向水面。
幸好哪怕昏迷过去，诡能依旧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保护膜，让身体不会缺氧致死，手机没有进水损坏。
这才能拿出那块水晶，否则真就一点底牌都没有了。
话说回来，张玉还真不晓得水能否影响这手机。
或许是因为游戏的原因，他平常一直揣着手机和诡异，其他超凡者战斗，都没有弄坏过。
这其实有些古怪。
巅峰B级调动诡能时，只是对付低级启纹者和诡异时还好，因为只需要随便几下就能解决，余力留的很大。
可要是和同等级甚至更高的敌人战斗，一旦陷入持久战，随着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过大，操控诡能的精准度就会下降。
这会发生什么了，调动诡能攻击别人时，因控制力下降，原本十分诡能一滴不漏的冲向目标，现在途中会失控跑掉一些。
就像人类用脱力到颤抖的双手拿铁锤砸钉子，无论你瞄的多准，铁锤都会失控地偏离路线砸空。
反应到在体内运转，破坏力十足的诡能上，它失控的能量会将身边一定范围内，比较脆弱的东西摧毁。
比如手机，还有衣服。
两个实力相差不大的B级要是打上个一天一夜，最后双方恐怕都会变成赤身裸体。
不过有第二武纹的情况下，没必要太担心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防具类武纹除了提升防御力外，可以随心意做出小幅度的变化。
武纹终究是诡异核，想要延伸出同等质量的边角可能困难，但普通衣物，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所需要的诡能也不过九牛一毛。
因此，张玉觉得自己手机贴身携带这么久居然没坏，大概率和游戏脱不开关系。
毕竟他遇见的死战也不在少数，命悬一线的时刻，哪有精力控制诡能保护手机。
恩？孙柠怎么活下来的？！
张玉想到“诡能”“保护”这两个字眼，心中突然一惊。
孙柠进魔盒的时候只是巅峰C级，可以感应到诡能，可做不到使用，她是怎么活着在这个深有数十米的水潭底躺了这么久？
四肢努力地增着潭底往身侧缓缓地挪动，约摸一分钟后，张玉停了下来。
动不了了。
他发现自己离原位越远，身上的压力随之越大，背朝下仅仅横移大概十公分，就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压碎了。
“呼——”
重重地喘息带出一串气泡浮向水面，待力气恢复了点后，张玉无奈往原位返回。
随着回到原来的位置，压力果然又恢复成原来大小。
张玉微微偏头看向身侧，孙柠卷缩成团一动不动，甚至无法判断是否真的还活着。
“咕咚——”
就在他担心时，孙柠埋在胸前的嘴巴位置，突然涌出一个气泡。
她还活着！
怎么做到的？
张玉双眼一亮，紧紧盯着手指轻弹了一下，身体逐渐舒展开来的孙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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