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站了起来：“杨公子、马公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上官浩仍坐在椅子上，笑道：“在下从不与不知江湖礼节的人交手，更不与没有风度的人过招。马公子，你还是坐下，不要在风姑娘面前颜面尽失吧。”
此语一出，令马公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怒目相向的风萧萧，只得强压火气，愤愤道：“过了今日，马某一定会向阁下讨教几招!”
上官浩一摆手，淡淡道：“张某随时奉陪。”
风萧萧又好气又好笑，忙对上官浩道：“张大公子，你能不能也少说几句?”
“对、对”，杨锦见状，怕风萧萧小瞧了自己，忙打圆场道：“两位不要为这点儿小事而伤了和气，来，喝酒。”
忽然，邻桌一黑衣老者笑起来，边笑边道：“老夫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听说江湖中朋友说，‘混蛋罡气’十分难练，万没想到江湖后辈之中，居然有人能练至九成火候，真不简单。老夫佩服之极也，哈哈哈哈哈……”
马公子本就是一肚子的邪火，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将一腔怒火转向老者，喝道：“老匹夫!你想尝尝滋味吗?”
“不敢、不敢”，老者头也不回：“想不到这位马公子不但练成了‘混蛋罡气’，居然还练成了‘缩头神功’，在别人如此的讥笑之下，还能面不改色坦然地缩回乌龟壳中，老夫今天总算是不虚此行了。”
马公子一张脸顿成紫色，狂吼道：“老匹夫!找死!”
话音一落，转身一跃而起，半空中伸掌击向老者的后背。
老者似不知一般，仍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马公子恶向胆边生，一咬牙，提足内力砸了过去。
这一掌的威力，足以开碑裂石。毕竟，马公子已经习练混元罡气多年。
马公子突觉手掌中多了一物，出于本能一把握住。
他一怔，定眼一看，自己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酒壶。
刚想扔摔出去，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手来，如铁钳一般抓住了他的手，想扔都扔不了。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犹如白驹过隙。
老者仍是稳坐，但他的手却捏住了马公子的手腕，并稳稳地把酒倒入桌上的酒杯，笑道：“想不到马公子身兼两项神功，还如此多礼，老夫在此谢过了。”
马公子脸色一阵发白，愤然一脚狠狠踢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却踢到老者的座椅上，接着就听到了碎裂声。
这一脚，即便不能将一头健牛踢死，也能轻易将这把椅子踢个稀碎。
马公子的这一脚，是在自己手腕被拿时，解危的一招。其快无比，本来是应奔着老者的小腹而去。
可惜，马公子在急切间，忽略了老者正坐在椅子上，这一脚踢就直直地踢在了椅子上。
更可惜的是，那椅子居然也没碎。
可他明明听到碎裂声。
是什么碎了?
马公子呆了一下，忽觉腿骨奇痛钻心，不由“啊”的一声大叫，跌坐地上。
碎裂的，原来是他自己的腿骨。
杨锦见状，知道遇见了高手，连忙站起身抱拳拱手：“敢问前辈尊姓高名?”
老者转过身来，圆圆的一张胖脸上露着笑容。
下颌有几缕稀疏的胡须，八字眉斜挂，笑眯眯地道：“还是你这娃儿会说话，老夫姓裘，双名自在。”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想不到这老者，竟是江湖上最爱搅混水，也最爱看热闹的裘自在。
此人忽正忽邪、亦正亦邪，武林中人见人头痛。
即使原本并不复杂的事，只要被此人一搅和，必会变得一团糟。而且，此人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胡为，搞得江湖中对此人如避瘟神一般。
杨锦与李公子把受伤的马公子扶到椅子上，然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痛了，忙赔笑道：“原来是裘老前辈。”
老者笑道：“正是老夫!”
接着又道：“老夫闲来无事，最好凑个热闹。你们几位不妨继续热闹一下，让老夫一起高兴高兴。”
杨锦暗想，今天真是晦气，怎就碰上这个老不死的家伙。
他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让前辈见笑了，晚辈们怎敢在裘老前辈面前献丑。”
裘自在笑道：“想不到杨仲居然有你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儿子。”
他喝了一口酒，又道：“小子，你要记住，美人爱的是英雄。既然你看上了这位小姑娘，就应该在这英雄楼表现出你的英雄气概来。不如，你和他们砰砰打上一架，那才好玩。但是，谁若输了，就到一边凉快去，不要在这位小姑娘面前丢人现眼。”
风萧萧不由得脸一红，但她知道这老家伙极不好惹，便默不做声。
裘自在忽然又道：“小姑娘，我看这几个小子可未必全是好人。有些人仗着自己爹的名号，专做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坏事。还有些人，外表光鲜但是里面却是一包草。小姑娘，你可要擦亮眼睛看仔细一点。”
这一番话，令杨锦几人又恼又怒，却无人敢发作。
杨锦干笑一声：“我们兄弟几人情同手足，恐怕要让前辈要失望了。”
“不打紧”，裘自在笑着又道：“我看这位张少侠，虽然年纪不大，但仪表堂堂，气度亦不凡。恐怕你们几人加在一起，也决不是他的对手。”
裘自在的这几句话，令几人心里不服，均想，马公子轻易就让他出了个丑，又怎会我们几个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裘自在竞似已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冷笑一声道：“你们认为一定打得过他?张少侠只是不愿出手罢了，一出手必定就是高招。人家小姑娘家看上的是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们，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哈哈……”
这老者果然名不虚传，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似乎不让他们打上一架，便不罢休一般。
上官浩眼珠一转，笑了：“前辈说笑了，在下初入江湖年少无知，若论武功见识和家世背景，自然不如这几位公子，更远不如前辈。不过，若论道德品行嘛，无论这几位公子还是前辈，在下……呵呵……”
前半句是恭维，后半句是未言明的讥讽。
裘自在的一张脸变得铁青，几根胡子翘起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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