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道左手掌放在老人的双肾区移动，然后右手作拳，轻轻地敲打着，一边询问有无疼痛，
“左边这里痛吗？”
“很痛。”
“右边呢？我敲下来，也很痛吗？”
“痛。”
徐公道一顿操作，检查下来，发现老人的肾区两侧都有叩击痛阳性的表现。
“叩击痛阳性常见于肾结石。”徐公道心里想道。
难不成老人是肾结石？
肾结石这么疼痛的表现的话，看来结石应该还挺大。
徐公道通过观察老人的反应和查体，初步主观上排除了急性阑尾炎的可能性，因为阑尾炎一般有一个转移性的腹痛，而且麦氏点有压痛，但是徐公道刚刚查体按压的时候，并没有检查出明显的阳性。
“墨菲征有些弱阳性，胆囊有触痛，胆囊估计也不好。”徐公道说道。
老人没听懂徐公道说的是什么，瞪着大眼迷惑地看着徐公道。
徐公道没解释，陷入沉思。
他脑海里飘过几个常见的急腹痛。
首先是‘异位妊娠’，但患者男性，直接排除了。
然后‘卵巢囊肿蒂扭转’，还是患者男性，直接排除了。
至于‘胆石症’和‘胆囊炎’，患者‘墨菲征’弱阳性，胆囊有触痛，按压的时候呼吸痛有加重，现在高度怀疑这两个的可能性较大。
查体操作‘墨菲征’阳性的意义就是指向胆道疾病。
然后‘肾盂肾炎’，患者小便未见异常，暂时也不能排除。
还有‘肾结石’，患者双侧肾区叩击痛，有高度怀疑的可能性。
……
徐公道思索期间，白晴已经回来了。
白晴推着治疗车，治疗车上放着输液袋，针筒，碘伏和‘654-2针’等。
“怎么样了？”白晴将治疗车贴着床边放下，将手中的‘654-2针’排了下空气，随时准备注射。
654-2针，药品名是盐酸消旋山莨菪碱注射液，是常用的一种解痉止痛药。
特别是针对胆道和胃绞痛等有奇效，是一种抗M胆碱药，能解除平滑肌的痉挛。
上次徐公道处理柯绍富的有机磷农药中毒的时候，原本就是心想着要是柯绍富中毒症状再加重，他就准备‘阿托品注射液’搭配‘654-2针’使用，不过好在柯绍富中毒程度轻，没有明显的绞痛症状，所以没有排上用场。
老人嚷道：“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
徐公道回过神，看向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回答道：“现在情况还算稳定，血压100/80mmHg，心率80次每分，呼吸30次每分，血氧饱和度95%。”
老人叹气道：“医生，你说些我听得懂的东西。”
徐公道想了想，重新说道：“不知道吗平常基础生命体征怎么样，现在看来呼吸偏快，血氧饱和度也有下降的趋势，不过我在接上氧气面罩后，氧饱和下掉的症状控制住了。”
徐公道目光落在心电监护仪器上，皱着眉，神情严肃。
“什么叫生命体征？”老人迷茫道。
徐公道意识到面前老人的文化程度似乎有些低，交流很费劲。
他改口道：“你平常身体怎么样？”
生命体征和身体情况其实狭义上理解还是息息相关的。
生命体征无非就是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和脉率。
而身体情况就有些笼统了。
老人终于听明白了，点点头：“身体还行。”
白晴看向徐公道，说道：“先用什么药？”
徐公道回答道：“先推654-2针吧……先肌肉注射半支，观察下，如果疼痛不能明显缓解，我们再加剂量。”
老人愁眉似锁难开，心里如巨石堵在胸口，他看着针筒就畏惧了起来。
“能不能不打针？”老人害怕道。
“配合下，打了就不痛了……”徐公道摇摇头。
他帮白晴固定老人的体位，按住了痛得不能控制自己的老人，老人的身体有些乱颤，让打针的操作变得困难。
徐公道脱掉了老人的裤子，将臀部肌肉充分的裸露出来，方便白晴用药。
“654-2针，肌肉注射准备。”白晴核对药瓶说道。
徐公道点点头：“开始注射。”
只见白晴戴着手套的手中拿着碘伏棉球，他对着老人的臀部快速地消毒后，就立刻将针筒扎了进去，‘山莨菪碱注射液’随着针筒的推动，缓缓地进入老人的身体，循环到老人全身。
“操作完毕。”白晴拔出针管。
徐公道迅速将老人的裤子提上，扶着他在病床上躺平。
半只‘盐酸消旋山莨菪碱针’过后，只见药效还没有达到发挥作用的浓度，可老人却已经痛苦不堪起来了。
痛苦的症状没有得到缓解，老人脸色依然惨白，鼻子疯狂抖动，似乎想要一次性吸光光氧气面罩里的氧气。
“你放轻松，不能这样胡来。”徐公道喊道。
老人听到了徐公道话，变得安静了许多。
但没一会，老人的四肢就又痛得开始东抓西挠了。
白晴收拾完治疗车上的东西，过来帮忙徐公道控制住老人。
白晴声音颤抖道：“他力气真大，120救护车的医生怎么还不过来……我们这也撑不了多久。”
徐公道帮忙压住了老人不安分的双手，一放手老人就会双手狠狠地压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疯狂的去捶打。
可捶打自己有什么用呢？
难道自残，疼痛就会缓解。
徐公道和白晴吃力地控制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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