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闻盛的错觉，他总觉得那秦家小姐在走过去的时候，似乎看了他一眼。
不少人都在小声地谈论着她的样貌和身份，闻盛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大着胆子又往那一边看了过去。
只他一抬眼，就撞进了秦姝略深的眸子里。
闻盛一惊，掩饰般的连忙低下了头。
上面，秦老又开始说着什么，闻盛眸子闪了闪，调整好情绪再抬头时，仿佛还能看到那秦家小姐嘴角没有散开的一抹笑。
他眨了眨眼，那抹笑却又划成了客套有度的模样。
就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他的错觉。
“诶你看，莫家少爷和秦小姐站在一起，好般配的样子啊！”
“确实是啊……莫家和秦家也是门当户对的，听说他们富家子弟的圈子里，就只有莫少爷最能和秦小姐说得上话了。”
“啊？那曲小少爷呢？不是一直传言说他喜欢秦小姐吗？”
“哎呀曲小少爷才多大？人秦小姐估计是把他当弟弟看呢……”
下面议论声不断，即使声音不大，但身处其中的闻盛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那颗刚刚怦然跳动的心，因为这些话又平静了不少。
人群中间，一过去就占据了秦老手边位置的秦姝正端着酒杯微勾着唇和人寒暄。
那些人单独拿出来，都是现在的他无法达到的高度，更何况是在他们面前都明显居于高位的秦姝呢。
秦老年纪大了，和这些晚辈说不了多久的话，没一会就推脱着下去休息了，只剩下三姐妹还在原处招待来客。
有老人家在，一些事情总归是不好说出口，秦老一走，那些怀有别样心思的人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最先开了头的是齐家家主。
他举着酒杯奉承地笑着，前一秒还在和秦姝交谈国外生意，下一秒，脸上就换了略有深意的笑：“秦总，您每天那么累，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
他凑近了些，目光往闻盛那一些人的方向看过去，语气讨好却也带着些轻视的意味。
“总该留一个下来，好歹有个可以说说话的……”
来参加宴会的，不少人都带着一两个少年一起来，安的什么心，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听了这话，秦家两个姐姐促狭地看了一眼处在现场中心的妹妹，大厅有不少人都在关注着他们这边，见他们的交谈停了下来，还不时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心里也都有了数。
名门贵族之间总是有些事是相通的，他们对那些被带进来的人本来就有些瞧不起。
即使在外面都是有很多粉丝的明星又怎么样，还不是想攀上秦家这高枝。
那边一群人虽然没什么地位，但个个都是会察言观色的主，见不时有目光看过来，有几个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的注意力自然都放在大厅中心的秦姝身上。
明艳美丽，手握重权。
不论哪一点都可以成为他们追寻的理由。
而从小就在各式各样目光下长大的秦姝，此刻却难得的加快了心跳。
莫南就在她身旁，秦姝的一举一动自然是逃不开他的眼。
他无奈地低叹一声，抬起手放在秦姝的肩上，似是鼓励又似是安慰：“不去挑一个？”
这样的话，说出来就好像是在商场挑选喜欢的首饰。
有人低声笑了起来。
大厅里除了小声交谈的声音，就只剩下还没有停下来的音乐声，大提琴的声音悠扬美妙，秦姝目光深了一瞬，再抬眸时就对上了人群中的闻盛。
同样是被带进来任人挑选的，闻盛自然和那些人待在一处。
里面有不少人都是他认识的，他在片场或是同事口中，都能知道哪些艺人性格骄纵，哪些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也亲眼见过有人在拍戏间歇发脾气。
可他们来到这里，表露出来的就只有一面，就是美好与乖顺。
在那人的目光看过来的同时，他们都摆上了自以为最好看的笑脸。
和他们抱有同样目的的闻盛，却被挡在一人身后，他只来得及看到秦姝身边的莫南可以随意地触碰她，还可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并且没有被推开。
那个在外向来冷淡的秦家小姐，在莫南的面前，原来是这样的吗……
闻盛不知道胸口这好像被堵住的感觉是源于什么，只是他忽然没有要去争取的勇气了。
这些人，每个被选上的几率都要比他大。
这一边，莫南刚和秦姝说完话，身旁站着的曲商顿时就忍不住了，他咬牙站出来，小脸气的通红：“你们带他们进来干什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姝姐姐不需要吗？！”
少年很少在秦姝面前露出这蛮不讲理的样子，只是有人当着他的面给秦姝送人这一举动实在是太刺激他。
曲商上前一步拉住秦姝的衣摆，俊气的脸上全是哀求：“姝姐姐，你不要他们好不好？”
要是在往常，少年这样小心地请求她，不管有多么不合理，秦姝都一定会满足。
可却不是现在。
秦姝眉心不易察觉地蹙起，很明显是在想别的理由拒绝他。
这一皱眉仿佛触到了曲商的爆发点，他立即就咬牙喊叫了起来：“你们！保安呢！把他们都赶出去！快点！”
在场的人没多少是敢在现在说话的，个个都恨不得闭上嘴躲开这个小少爷。
谁都知道，得罪了这个小少爷，可不只是会被曲家一家盯上而已。
演奏音乐的人也停了下来，大厅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保安听到动静赶过来，但没有秦姝的指示他们动也不敢动。
曲家有人去拉被宠坏了少爷，却也被推开。
莫南还是无奈，秦姝舍不得凶，那就只能让他来做这个恶人了。
“小商，冷静一点。”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却格外的突兀。
莫南的话，向来就是代表着秦姝的意思。
曲商满腹委屈终究是没忍住，尤其是在他看到莫南这样对自己说话，秦姝还毫无反应的时候。
少年咬唇忍住泪，甩开来扶他的曲家人，直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曲家连忙有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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