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翡翠料子收不收？”
“收！这些全都是？”
“对！”
经理看了看李定安手中的箱子，露出几丝惊奇。
潘家园本就是京城最大的玉石、翡翠集散地，这也是知名的珠宝店、玉器店大都会把总店开在这里的原因。所以经常有玉石商人上门推销，但大都是挎个包，或拎一口小箱子，里面就装那么一两块。
第一次见有人推一只大半个人高，宽有一米多的大箱子来卖料子的。
估计品相不怎么好，说不定全是糯种。
上门都是客，经理倒没有推辞，领着他往后走：“这边请！”
“去工棚吧，还得切一下！”
“啊，带皮的？”
“嗯……”李定安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到了切割间，李定安将箱子放平，又打开了盖。当看到满满一箱子石头时，经理也罢，两位师傅也罢，全都愣住了。
何止是带皮，箱子里全都是原石……
“老板，这连个窗都没开啊？”
“开了！”李定安郑重其事，煞有介事的点头，“都是好料子！”
扯淡！
全包的严严实实，哪来的窗？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好意思老板，我们这不收原石！”
“我知道……这样，麻烦师傅帮我切一下，如果里面全是瓷，工时费该多少就多少，我照付！”
第一次见这样的客人？
苍蝇蚊子都是肉，没有送上门的钱不赚的道理。
经理挥了挥手：“那就切！”
“师傅轻点擦，那是一块带色的金丝种……”
师傅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的石头。
连条缝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是金丝种，还带色的？
这人指不定脑子有点毛病……
心里鄙夷，但多少还是留了几分小心。把石头固定好，又调整好角度，师傅打开了切割机。
砂轮呜呜的转，顺着石头的边缘，薄薄的切了下去。
随着刺耳的响声，一块石皮应声而落，师傅猛的瞪大了眼睛。
红，鲜艳的红，就像落入了一滴血。
“我去……”
师傅一声惊呼，把石头抱了起来。
不但是金丝种，还是极为罕见的血翠？
他看了看李定安，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没错啊，除了切开的地方，石皮严严实实，别说窗了，连个针尖大的眼都没有。
难道又有人研究出了什么探石的新技术？
经理同样目瞪口呆，愣了好久，才咽了一口口水：“老板，还切？”
“你们要愿意这样收，也不是不行！”
“老板说笑了！”
周大生也收带皮的料子，但最多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而且不能有褶，不能带裂。说直白点：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但绝不赌……
切割机再次启动，不大的功夫，一块比排球稍小些的石料露出了全貌。
绿多的叫翠，红多的叫翡，翡比翠的价钱反倒要低一点。这块之所以叫血翠，就是飘的是血一样的红花。因为极少见，所以珍贵。
这是在第一家店碰到的，也就是值三百八十万的那块，也是今天买的所有原石中最贵的一块。
“经理，我赶时间，你诚心给个价！”
经理想了想：“四百二！”
“低了！”
都卖了两回了，怎么说也有些经验了，李定安大概算出系统的估价要比市场价低一成左右。
“最低四百五！”
“成交！”
“那麻烦师傅，继续切！”
“好！”
师傅精神百倍，启动了切割机，经理也神彩奕奕，眼睛一眨不眨。
也就一个小时，大大小小十几块石头全部被切了出来，再没有碰到比那块飘血金丝种更珍贵的料子，但师傅与经理依旧震惊的合不拢嘴。
并不是这些料子价值几千万让他们吃惊，上亿的石料他们也收过。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果真如客人所说，这整整一箱全是好料子，最差的也是一块上百万的低冰。
但诡异的是，无论他们怎么看，怎么摸，都找不到哪块石头上开过窗，更没有填补过的痕迹。
那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样的技术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请问客人贵姓？”
“给你的银行帐户上不是有么，姓裴？”
经理的腮帮子一鼓，差点骂出声：你当我瞎，那是个女的……
“别打听了，反正你们只收料子，又不赌石，知道了也没用！”
“倒也是……”经理叹了一口气，“那就结账？”
“结账！”
一千四百五十万……
看着银行短信，李定安感觉极度的不真实。
稍不小心，就成了千万富翁？
如果现在收手，可以在五环外买一套小一点的连排，或是在五道口买一套两居室的高层。
但这口气，却只能出一半……
冷静的想一想，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如果真能忍的下来，他也就不是他了……
已是下午五点，地上的阴影逐渐拉长，明显能感觉到气温下降了许多。
出了牌楼，随便找了家小店，出来以后，一身奢侈品牌换成了普通的运动套装，头上多了顶棒球帽，鼻梁上架了一副太阳镜。
背包和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了老残居，李定安吹着口哨插着兜，像个街溜子似的溜达到了瑾瑜斋。
店里没几个客人，穿旗袍的销售员倒是挺多。昨天的那位店员就在其中，收银员也在吧台，但他戴着帽子和墨镜，都没认出来。
一看就不像正经的客人，几个女孩推来推去，竟没人接待？
李定安冷哼一声：“有没有人管，我可投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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