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惯着他，奶奶。”乔安放下手中的那柄白色叉子，道：“他就嘴甜，吃完了让他自己去切，你坐在这休息就好。”
霍云廷指腹在乔安头侧的发丝上轻轻摩挲，笑了下：“嗯，奶奶你坐在这休息，一会儿我跟安宝进去切就行。”
听着切个水果还非要拉上她，乔安侧目瞥了眼霍云廷。
霍云廷立马察觉到，偏了点头跟她的视线对上，眉梢轻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怎么了？安宝？”
乔安轻轻白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就觉得你安排的挺好的。”
霍云廷笑：“我也觉得。”
杜若看着他们俩人的互动，笑意盎然地摇了摇头，手中的书籍轻飘飘地翻了一页。
看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抬起眼，温声询问：“你俩都想好未来报哪里了吗？”
乔安和霍云廷对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杜若，轻声道：“决定好了。”
霍云廷牵起她的手，同杜若继续说他们的决定：“奶奶，我们俩决定去北城读大学，我已经拜托我爸妈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以后您要是在我俩上学的时候想安宝和我了，您只要说一声，我立马派人来接，到时候咱们还住一起。”
他说的都是乔安早就已经知道的，但是听到中间的一句话，乔安眼神微闪，转过头幽幽地问道：“奶奶想我就行了，想你做什么？”
“奶奶顺带着想想在安宝身边的我。”霍云廷抬手宠溺地揉了把她的脑袋：“主要是奶奶不还要考核一下我对安宝好不好吗？总是要念着我几次的。”
乔安很轻的哼笑了声，唇畔勾起抹弧度，扭过头重新看向杜若：“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我也不太放心，要不然就跟我们搬过去吧。”
杜若一边和蔼的笑，一边摇了摇头：“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而且住了这么些年，早就已经习惯这里的气候了，你要是让我搬去那边，说不定还会因为气候不适生了病。”
“奶奶……”乔安蹙起眉头，不喜欢她说这个字。
“好好好，不提病。”杜若接着说：“你就放心去那里读大学，安心享受大学生活，可不要一直挂念着我，说不定你这一挂念多了，我在翻译的时候打个喷嚏更加优秀的译法就丢了。”
老人家说得很幽默，让乔安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而且，我现在身体这么好，每年都有做体检，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我看他们家里面还有安装监控的，你可以在大厅里面安一个，我要是想你的话就朝着摄像头挥挥手，你一看就知道是我想我们安安了，直接跟我视频就行。”
乔安拿她是半点法子也没有：“知道了，不过去就不过去，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不能够瞒着不告诉我啊。”
“知道啦~”杜若将书放到双膝上：“哎，原本身高刚刚过了我腰的小孩一下子长到现在这么高了，都已经会念着我了，以后要是成家了，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小管家了？”
“奶奶~”乔安又娇又嗔地喊了一声，干脆直接说：“那我就不成家了，一直缠在你身边念叨着你，你可不能嫌我烦。”
杜若意有所指：“恐怕到时候就是小廷嫌我烦了。”
“他敢！”乔安立马瞪了眼霍云廷，然后屁股抬起来，坐到杜若沙发一侧的扶手上，双手环住她的脖颈蹭了蹭。
霍云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十分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安宝，冤枉啊，我不敢，到时候我跟你一起缠在奶奶身边。”
“那还是算了，你俩以后赶快成家，就少了两个人唠叨我这把老骨头咯。”
“那我自然是听奶奶的话了。”霍云廷应下，看向乔安的眼眸蕴满了温柔的情绪。
乔安很低地咕哝了一声“臭不要脸”，低下头，专心地同杜若撒娇。
只不过，金黄明亮的阳光打在她的耳廓上，原本莹白的耳垂多了一层淡淡的粉雾。
-
南城的夏季是多雨的。
中午的时候，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雨点倾盆而下，哗啦啦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了小片的尘埃。
这场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十几分钟后，天空是雨水洗过后的碧蓝一片。
乔安和霍云到达公寓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
2001的房门打开着，不一会儿，乔安就看到两辆推车从房间中走出来。
一辆小车上空空如也，是进去送食物的；一辆上面堆积着盘子，剩的都是一些残羹冷炙。
乔安的嘴角轻动，和霍云廷对视了一眼，在服务人员欲语还休的目光中走进房间。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七具齐齐瘫倒在沙发上的身体。
每一个都呈标准的葛优瘫姿态，只不过神情没有那么闲适，而是双目空空地盯着天花板，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就连乔安和霍云廷的到来都没有注意。
乔安：“……”
她轻轻拽了下霍云廷的衣袖，问道：“难道是太担心高考成绩了吗？”
“不是。”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否决了她的这点猜测。
乔安一顿，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张琪颤颤悠悠地举起来一条手臂问道：“这两天有雨我们一直没有出门，闲得无聊就聚在一起玩牌，输的人有惩罚。”
霍云廷颇感兴趣地挑了下眉：“什么惩罚？”
“输的人喝一杯那个桶里面的饮料。”
仿佛是说到了什么可怕的恐怖的事物，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激灵。
他们的这个反应实在激发好奇心，乔安和霍云廷俩人很默契地朝着沙发一角摆放的铁桶那里走去。
低头一瞧。
俩人看着色泽诡异，呈现着一种黑紫色调的饮料，顿时陷入沉默。
半晌之后，霍云廷轻“啧”一声：“这里面都被你们加什么了？”
张琪：“加了几瓶可乐、几瓶气泡水。”
周炜：“几瓶美年达和鸡尾酒。”
钱毅：“一瓶年份尚浅的葡萄酒。”
班长：“还有柠檬和冰块。”
张琪最后终结：“然后就集体坏肚子了，现在才全缓过来。”
“……”乔安忍不住问班长：“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了？”
班长叹息一声：“唉，临近出分有些紧张，想着转移下注意力也好。”
行吧。
她又看向齐一伊和赵璐：“你们俩还好吗？张琪和钱毅没有帮你们挡一挡？”
一提到这个她俩就齐齐痛哭：“呜呜呜，我们俩其实手气好没有输的，但是最后听着他们的描述忍不住尝了一杯，呜呜呜。”
乔安：“……”
霍云廷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一直很安静不符合人设的董钱身上：“那他呢？”
张琪扫了眼：“哦，他啊，纯粹就是在担心一会儿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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