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好久不见，小九
“进屋吃饭前还好好的。怎么一顿饭的工夫，我们就被小麻雀给包围啦？看这架式，整个临水集怕是已经‘沦陷’了。”
说话的是拉杰。
推他到门廊下的艾丽丝看着四五十只在前院蹦跶的小麻雀，头皮一阵发麻。
而院子外面的马路上、周围的屋顶上，结群而动的小麻雀乌泱泱的，遮天蔽日，随处可见。
它们的叽叽喳喳几乎掩盖了所有声音。
门前的行人一个个抱着脑袋落荒而逃。
不过也有一些胆大不信邪的市民积极配合巡防官兵捕杀麻雀。
送上门的食材没有浪费的道理。但他们遭到激烈反扑，甚至有人被麻雀啄瞎了眼。
“今年很邪性。好事、坏事、怪事都撞上了。”罗纳德说。
“是啊。活了这么久，蝗灾我见过好几回，这种规模的雀灾我还是第一回遇到。”卡丽娜夫人补充道。
“麻雀通常是在秋天收获时节形成大群，现在入冬了，怎么还会这样？鲁温先生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罗南从屋里走来，艾米莉扭头发问。
“有人在操纵它们。”罗南不加思索地说，“是跟你和老费舍尔一样的法师，不过这位法师的位格比你们高。而且很嚣张。”
这种场面才称得上是‘麻雀军团’……
操控三十只小麻雀就在我面前臭显摆，不知道老费舍尔此刻有没有感到羞耻……
罗南嘀咕着走到院中，抬起右前臂。
很快，一只比普通鸽子胖一圈的灰色信鸽突破麻雀的围堵，飞落下来，咕咕叫着，停在罗南的手臂上抖了抖有些凌乱的羽毛。
神识出窍一扫而过，罗南瞬息之间便得知铁狮城关的风波。
而这时，满城的麻雀忽然一哄而散。
望着振翅远去的麻雀大军，罗南喃喃道：“看来，那位嚣张的萨满大师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人。”
说着，罗南转身匆匆回屋。
……
三脚猫旅馆。
扎古和嘉西亚被瓦妮莎强制“安排”去了后厨洗碗。
罗西塔准备就着餐后陈皮酒跟林雾聊一聊夜丘的事，却被十几只突然闯进大厅的小麻雀打断了思路。
瓦妮莎皱起眉头，对这些小麻雀起了杀心。
而林雾抬起右手，摊开了手掌。
很快，一只栗色顶冠的山麻雀跳到他掌心。
[好久不见，小九。]
林雾面带微笑，用河洛语跟这只小麻雀打了个招呼。
……
三里开外的西区，红衣少女独自一人盘膝坐在内院一间敞屋正中的草席上。
当一群小麻雀飞进三脚猫，她有所感应，睁开了眼。
当林雾对着一只小麻雀说话时，她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毫不迟疑地飞身离开会馆。
片刻之后。
一只翼展宽达十数米的巨大青鸟急速掠过内城的高楼，由西向东，出现在东市上空，向着风信长街俯冲而下。
下方市民被吓得哇哇哭叫，纷纷抱头鼠窜。
未几，一位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从青鸟背上跳了下来。
她一落地，吓人的青鸟即刻化散成烟雾，变戏法似的随风散去，消失无踪。
附近的路人顿时傻了眼。
三脚猫旅馆的破旧让宫九小姐犹豫了一下，最终她还是走了进去。
见到她，瓦妮莎没来由得特别生气。
宫九小姐踏进三脚猫以后径直向林雾所在的角落走去，完全无视瓦妮莎的存在。
坐在林雾对面的罗西塔却让宫九小姐感到很困惑。
[传闻，鱼尾峰的看门人跟栖息大泱岭的魅妖一族结盟，一只魅妖披着人皮混迹人间，我可以理解。可是她一个织雾境炼气士，算什么？]
罗西塔听不懂宫九小姐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她的傲慢和轻视。
罗西塔抿下一口陈皮酒，沉声道：
“假模假样的大人物我见过很多。他们通常很会演戏，无论内心多么阴暗下流，表面上都会伪装豁达近人，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看来你只是一个小人物，只懂得装清高。”
“看在你是小哥哥的朋友，还是个外乡人，长得也比我好看，这次我不计较。但是我警告你一句，所有看不起我的废柴的脸，无一例外，都被我打肿了。你最好小心点。”
瓦妮莎愉快地笑出了声。
宫九小姐没有气恼。
在她看来，一个织雾境的炼气士没有让她生气的资格。
所以只能生林雾的气了。
[给我一个解释。]
林雾笑了一下，用罗西塔能听懂的祖庵官话对宫九小姐说：
“你应该还记得小时候，兄长连哄带骗，忽悠我们两个跟着他到处流浪，每路过一座城镇，他都会随缘结交一个朋友，花几天时间指引他们，以秘法助他们明智生慧。一晃二十多年，如果还活着，那些蒙他厚爱的孩童跟我们一样，也都长大了。”
[她是你们去东土的路上播撒的种子？]宫九小姐问。
“是的。”
宫九小姐重新扫了罗西塔一眼，目光多了一丝温柔，就像一个心胸豁达的长辈看待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她绕过罗西塔，在罗西塔右手旁坐了下来。
瓦妮莎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罗西塔的情绪也很低落，凄笑一声，苦涩地说：“随缘结交……原来你们是这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一直以为自己独一无二。”
“你不是唯一这么想的人。跟兄长相处过的人都想得到他的独宠。包括我。但他心里只有苍生未来，只有那该死的天下太平。”宫九小姐表情淡漠，用不是很流利的通古斯语对罗西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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