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胜洲反问:“你要我如何能相信你?”
“我和爹爹身上受的伤就是他们干的…”
那大狐狸身上披着大块的血迹，确实受了不轻的伤，但这还不够，不够证明他们所杀的人都死有余辜。
“大人，这里有暗道。”洞口传来呼喊声。
一人两妖都看向洞口，那里挤进来一队捕快，带队的捕头刘越看到两只妖怪立即露出警惕的目光。
捕快们纷纷抽出腰上的刀，刀刃直指两只妖怪。刘越上前走了两步，看到大狐狸身上溃烂的伤口才放心招呼道:“来人，都给我带回去。”
大狐狸用尾巴死死护着小狐狸，不停发出吼叫声，试图阻拦围上来的捕快们。
那刘越笑道:“你这畜牲还敢反抗?给我打。”
他已看出这只大妖身受重伤，挥手就让手下往上冲。
两只妖被拿下带走。
小狐狸挣扎着从爹爹身后露出脑袋，看向站在一边的许胜洲，神色满是哀求。
可许胜洲始终无动于衷，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没有立场去帮助两只妖。如果两妖真如所说那般无辜，他相信衙门定会给他们一个清白公正。
许胜洲对大沧的官吏制度不甚了解，但衙门的存在代表的就是朝廷的公正，这点他是知晓的。
刘越目送手下将两妖捆绑后羁押出去，转过身正对许胜洲，笑道:“先生来这里难道是来游玩的?”
许胜洲作揖:“学生受妖术所害，追查到此。”
刘越“呵呵”笑了一声，作势邀请:“请先生也随我等去一趟衙门吧。”
许胜洲点点头，随着他去了。
衙门总不至于冤枉他吧。
…
捕头押着巨大的妖兽招摇过市，这一幕被沧山城的百姓记在了心里。
当日便出现了妖狐害人的传闻。
一人两妖被暂押在大牢内，许胜洲还好些，还未入夜就被白老担保给提了出来。
白老心中已有定数，什么也没有交代，只是如初见那日一样拍了拍许胜洲的肩膀:“子忠性子刚直，宁折不弯，凡是罪犯不问缘由定要严惩，往后若有冒犯还望担待。”
白老说完就走了，那摇晃的身姿看上去竟有些佝偻。
许胜洲脑海里有许多问题，但他并未询问白老。
第二日。
衙门堂口聚了不少江湖侠客，有不少刘府的门客前来为刘家公子讨要救命的法子，更多是来凑热闹的平头百姓。
不过今日衙门却没有开堂审理，捕快们将门前的人群驱散后就将大门紧闭，这一异常举动让百姓眼里的案件突然就神秘了起来。
城外有一鎏金马车飞奔入城，直奔衙门而去。
马车上是带着皇上手谕的公公，见到张子忠本人后，公公展开圣旨:“宣钦差御史张子忠回京，案件交由大理寺王少卿处置。钦此。”
张子忠下跪接旨。
案件交由大理寺审理，这本应是好事，说明朝廷重视这些案件。但听见主事官员姓王，许胜洲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城里出现妖物，这事再严重，也不至于惊动大理寺卿，况且昨日抓捕了妖怪竟然只是羁押不审，刻意的味道有些太重了。
这王少卿如此急色，让许胜洲更信了那狐狸几分。
可现在两只妖都已经上了押往京城的马车，到了京城地界就相当于入了对方的领地，而它们作为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人为它们申冤。
许先生第二日也没有上课。
现在沧山城流言沸沸扬扬。一连遭遇两次大案，更是惊动了大理寺，城中已经开始出现恐慌。
如此，学生们也没有心思上课了，大部分人让下人来学堂知会一声就再没来过。
只有燕灵儿坚持每日到学堂来，哪怕坐着和先生干瞪眼也风雨无阻。
此时两人就对坐在文香塾的小院内，燕灵儿似是看出了先生眉宇间的忧虑，询问道:“先生可有什么烦心事?”
许胜洲下意识点头，后又无奈摇头，寻思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就怀着考校的心情，开口问道:“大理寺少卿提审两只妖物，你如何看?”
“先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许胜洲点头，又问:“两只妖如何出现在王府内，伤痕累累?”
“先生想说，两妖是被人利用，凶手另有其人?”
这点倒是和许胜洲想的不一样，不过他并不纠正，而是接着问道:“衙门捉拿妖物后却不急于审理，第二日才转交于王少卿，这为哪般?”
“先生想说，这有些欲盖弥彰?”
许胜洲诧异地看了一眼这小姑娘，原先可没看出来这小脑瓜这般灵活。
燕灵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先生可是想为两妖写状书?”
若是写了状书，那便成两妖的辩护人了，许胜洲叹口气，问道:“可否?应否?”
燕灵儿见他眼中有着迷茫，开口回答:“如果先生相信它们，那大可试上一试。”
许先生初入凡间，尚不知晓那些人情世故，如今被学生教训了一番，反倒明白了。
冷静下来后，他便开始分析起来，既然决定要帮它们，那就必须先找到证据。
这几日的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闪过，直到某一瞬，许胜洲的思维停顿下来。
如大狐狸所说，王家老爷曾用它来迷惑控制某些人，王府案发生过后这些人定会失去控制，而狐狸的妖术中断会发生什么?
昏厥或者死亡。
而狐狸开始活动的时间点，恰好就有一个人死亡之后失踪。
花香苑的娘子。
那一日张子忠提审两位主事人时他也旁观过，这两人似乎并不知晓那失踪娘子的情况。
两人似乎当日就被放了。
许胜洲点头，走进偏房，招呼燕灵儿一声后打算将学堂关闭。
燕灵儿赶忙跑出来，问道:“先生如此急切可是有了眉目?若是去寻找线索，可否与先生同行?”
许胜洲露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是有些眉目了，要同行也可以，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
燕灵儿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她嗅到了刺激的味道:“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
跟在仙人身边，她自然是不怕危险。
“我们去花香苑。”先生回了一句，迈开腿走了，模样十分急切。
燕灵儿愣在了原地。
啥?
花香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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