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卜路斯勒什眉头一皱，两只怪物身不由己的窜回地下车库，融于阴影。
他不明白，怪谈的主角就非得又丑又惊悚么？就不能跟青行灯一样赏心悦目？
为了改造「百鬼夜行图」，他私人账户里的游戏币全都投了进去，持续好几年。
其中5%用以给其中的怪物换形，起码起个头能有个人样，能够行走于人类世界。
但它们就是不喜欢用，尤其是智慧低下的那一部分，实在让他倍感头疼。
青行灯更是过分，他刚才后台查阅了一下，她居然私自挪用了那部分力量，用以增幅手下怪物的各方面惊悚感。
“是你出手救了我们？都谢谢叔叔，小点声讲。朋友别愣着，快点跑，后面还有十几只啊。”
“谢谢叔叔。”×7
此起彼伏的感谢和提醒声极尽压低，在双方即将擦身而过时，貌似汽车人的老者骤然停步。
“卜路斯勒什？原来刚才是你在喊我，我还以为又是诡。”
“老师老师，我们快走吧？在马路上叙旧太醒目……不好，有诡过来……怎么又走了？”
卜路斯勒什搓了搓指环，掏出一把糖果散了出去。
他看着兹伏奇点头说道：“是我，倒是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是山下的那个未科？”
“呵呵呵呵，当年是我们不对，当年你说的都是对的，现在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净土？”
顿了一下，白发苍苍的兹伏奇惨笑连连，瞬间是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是啊，对，即便再偏僻，即便没有你的乱入，我们的安稳也持续不了多久！都死了，除了我他们全部都老死了啊。都是因为米吉提，因为「时间伤痕」，普通人的时间直接被加速了好几倍，我们不是不想抗争……”
“停停停，别激动啊。来吃糖，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大白兔了。来一颗缓缓先？”
距离上一次分别，这才15年不到，同龄的兹伏奇如今竟是一副80多岁的模样。
虽只交集过一次，但算得上故人。故人如此，卜路斯勒什有些感慨，忙得出声安抚。
兹伏奇把糖递给孩子，没好气道：“你以为加速的只是生理么？连心理也加速了！”
根据他还算亲切的态度，卜路斯勒什推测，此地的平民应该很久没有接触过外界讯息了。
世之梦魇流传甚广，将他宣称为祸源的国家可不在少数。
此时他分身109，除了本体来图瓦克卢另有目的，其余的108个黎明分身近半隐匿。
每个副本的所在地都有一些故人，十几年过去，粗略估算，死掉的占了85%以上。
自然死亡的很少，如果把诡与衍算作天灾，死在这方面的人也不多，因为附近定期清理。
更多是死于人祸，要么是副本被发现，前去攻略的人们或有意或无意的将之杀掉。
要么就是死于怀璧其罪，当年他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力量，并劝当地人尽快迁走。
可惜故土难离，并因副本的收纳，以及公司影卫与怪物猎人的顺手清缴而相对安全。
于是人口不但没少，反而陆续有人迁过去定居，大部分称得上全球排名前列的繁华之地。
如今出面者成分复杂，或是当年选定的封印看守者，或是公司里的影卫和怪物猎人。
再加上如米吉提那般有心并有能力独吞的并不算多，他走上明面的黎明分身仅十几个。
余下的藏于暗处监控，一边搜寻当地副本自动收纳的故人亡者，多多少少给点补偿。
众多副本差距很大，有的不为人知，如「猫鼠游戏」，附近一片荒芜。这种只能分散并跑远一点，为其引流。
其中强大的位于几个国家的交界处，多年来在无数人类的侵略下反而越发强盛。
也有一些早早就被覆灭，被迫更名为昆仑秘境、群星之塔、这里只有史莱姆哦等等。
或许新主人们也有猜想，这些副本是否仍处于原主人的控制之中，但他们无法舍弃。
想要接手的势力多得数不过来，即便猜对又如何，为了名声也几乎干不出独吞的事。
例外也有，一个秘密且私人持有的小副本。其为填满家族的贪欲肆无忌惮，被他灭掉。
非完整的副本则是没有暴露，再给它们一点发育的时间。
“至少你们足够顽固，其他人至死都没有使用我留下的力量。”
卜路斯勒什经副本中转而来，有所发现，“而你也是刚……”
“是我听到了传言。”兹伏奇出言打断，目光浑浊，“世之梦魇，祸源对吧。”
卜路斯勒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以他的目标和行径，确实称得上是祸源。
这个世界也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反派，强大到人类不得不团结起来，起码别跟十年前一样又是军演逼迫又是混战的。衍化物肆虐如斯，居然还有世界大战的苗头，他很服气。
兹伏奇面色深沉：“我有预感，我快死了。”
“老师你撒谎，明明你说了火种源能让你长生不灭，而且还要再娶十几个……”
“咳咳！”
汽车铠甲解体滑开，他略有些不自然的压下某个学生举起的小手，将之打断。
“总之，佣兵团的一些人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没太防备，让我偷听了不少消息。”
兹伏奇环视一周，神色挣扎，最终咬了咬牙重重跪地。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您能送我们前往极乐世界么？代替我！岛上的所有人！！”
卜路斯勒什并不意外，此地附近的副本口隐藏了不少手脚，似是欲要沉岛？
他后退了几步，低头问道：“确实有这种传言，但你这次，为什么如此相信我？”
“老师？地上凉呀，吃糖~”
“是您一个月前讲过的乌托邦世界？没有饥寒交迫，没有恶人的肆意压迫，没有……”
“我相信老师！”
一声声童声稚语中满是信赖与依恋，兹伏奇忍不住再次泪目。
他有讲过的，并不确定消息的真假；进入所谓极乐世界的方式可是死亡！
“当年虽然是无意，但我在制服和封印的时候，也确实造成了近百人的死伤啊。”
卜路斯勒什将他扶起，摘下对方脖颈的立方吊坠，“而且你明明知道了我现在的名声？”
“你答应了么，谢谢你卜路斯勒什！”
兹伏奇反抗不得，被迫起身，“还是那句话，我们相信您是勇者与救世主，但……”
他的话语顿住了，卜路斯勒什笑着接下后半句：“但与我们何干呢？”
兹伏奇也笑了，只不过是苦笑。
“谢谢你们的信任，那么……准备好见证陆沉了么？”
“陆沉？您当年不是在讲大话？！”
“喂喂，我当时的后半句呢？后半句是‘只看想不想付出那个代价而已！’”
“你、你等等，我听人吹牛说米吉提其实有三个未科，但不知道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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